只可惜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为任何一个人的目光顿足,径直进了电梯,徒留一众人留下满足的喟叹......某间高级病房内,冰冷的机械仪器发出平缓的滴滴声,房间米色的装潢温馨而美好,连灯光都是柔柔的暖色调。
周澄坐在床边,静静看着身上插着好几条管子的女人。
和最初的模样的相比,如今的她已经消瘦得不成人形......只是用药物维持着最低的生命质量,没有意识,也没感知。
医生刚刚跟他说,大概就是这几天了,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他听医生这么说的时候,不禁想,原来痛失至亲的感觉......也只是这样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忽然间感觉不到痛了。
就像以前别人说痛到极致,便是麻木那样......原来真的是这样。
从得知贺骁要结婚,再到得知自己的母亲即将离开......那股想象中的痛,却迟迟没来。
周澄伸出手,将女人消瘦的手握在了掌心。
“妈。”
没有回答。
他如同魔怔了般,将女人的手用力握紧,像是要抓住那点温度,“妈。”
房间里只有仪器冰冷的滴滴声。
周澄红了眼眶。
下一秒,病房的门被从外推开。
听到动静,他深吸了口气,从椅子上直起身,然后才回过头。
贺骁将门轻轻带上,脚下的步调也自觉放轻了,看着男孩红了一圈的眼眶,英挺的眉心下意识深深蹙起。
见是他,周澄面无表情将头转了回去。
男人眸色沉了沉,走到他身侧,看着床上仿佛没了生气的女人,“怎么关机了?”
房间弥漫着死寂,没有人答话。
贺骁将视线落在男孩安静的脸上,黑眸微微眯起,“周澄?”
“医生说我妈时间不多了,这段时间,你能不能让我在这里陪陪她?”
男孩说这话时,并未看向他。
贺骁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问,“好。”
顿了下,他出声补充道,“我陪你。”
“不用,”周澄终是抬起头,眼里平静得仿佛没有温度,“我要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他用的不是商量的口气,而是命令。
贺骁咀皭着他这话,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无声对峙。
这段时间因为之前周鸿风的事,两人一直过得不温不火,虽然还是住在一起,但已然不像从前那样亲密无间,仿佛无形之间,已经有一道沟壑横在两人之间,将他们隔得越来越远。
贺骁有心将两人的关系修复成从前的样子,可越是做些什么,便越发感到无力。
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手段,在周澄身上却并不能起到同等作用。
好像无论他做什么,都会把他推得越来越远......到最近这段时间,男人甚至只能按照他的意愿,维持着他能接受的相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