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周澄觉得这人长得和贺骁有几分相似。
而听男人刚才对他的称呼,显然,他和贺骁应该有血缘关系。
贺骁从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自己家里的事情,他也从未问过。
只觉得他独自居住在别墅里,下意识就把他定义为和家人关系淡薄的那种。
现在,他看着坐在桌边模样不过二十四五的男人,已经有感觉自己的猜想百分之九十九是正确的。
那人看了他_会,便抬手示意了下,“坐。”
周澄手指攥着自己的背包肩带,慢慢走过去,隔着桌子在他对面拉幵一张椅子,坐下了。
男人兀自替自己倒了杯红酒,长臂随意地搭在一侧,倚在座位上有几分散漫,神情和语气也尽显随意,“不好意思,估摸着你也没心思跟我吃这顿饭,我刚才已经点过菜了,不介意吧?”
周澄看着他,直接切入主题,“你找我干什么?”
男人抵在唇上的酒杯顿了顿,慢慢笑幵,睨着他,“我还以为你的第一个问题会是,我是谁。”
他抿了口红酒,倾身把酒杯搁回桌上,咂舌继续道,“看来你对我的身份不是很好奇?还是说......你知道我是谁?”
“我不知道,先生,”周澄面无表情回视他,语气平平,“我只是听你秘书说,你有事情找我,如果早点谈完你想说的事情,那我也能早点回去,仅此而已。”
男人挑了挑眉,似是觉得他这话答得有趣,眉目间自带的阴沉气息消散了一些。
“你很聪明,周澄,是叫周澄对吧?”
这很明显是在明知故问。
周澄不信都把他掳来了,还会记不住他的名字。
他没接话。
餐桌上静默了会,男人忽然开口说,“我叫贺闵南,相信你一定认识我叔叔贺骁,所以我也不多自我介绍了,找你来......确实有那么一两件事想问问你。”
叔......叔?
周澄有些意外,并不仅仅对这男人是贺骁侄子这件事感到意外,还有他竟然主动说出自己的身份,以及和贺骁的关系。
其实以他现在刀俎鱼肉的境地,就算他一点身份信息都不透露给他,他也没办法知道。
他这么做,是觉得他不会跟贺骁提起?
还是说,他并不惧怕贺骁本人?
贺闵南没等他消化这则消息,便又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爸爸在半个月前入狱,这件事我知道,但我实在好奇,你是怎么在周家垮台后,这么快就攀上我叔叔这条高枝的?”
他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手指随意地落在大腿上,指节不时地轻敲膝盖,“我查过了,你父亲和我叔叔的商业往来都没问题,那就是私交了?他有没有给过你什么筹码,让你在他进监狱后,马上就找到这个庇护所?”
他的话周澄每一个字都听懂了,可连成一整个句子,他就听得十分恍惚了。
这人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他这模棱两可的发问,周澄根本无法解读其中真正的用意。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这人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包养关系。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筹码,我爸爸和骁叔除了生意上的事情,私底下的确有往来,但这不是很正常吗?他看在和我爸曾经的交情上照顾我,这是大部分人都会做的事情,没什么好奇怪的,先生。”
他话音刚刚落下,那头就传来男人一声冷嗤。
“交情?”
贺闵南玩味地咀皭了下这个词,越发觉得这词用在贺骁身上简直是对他本人的一种侮辱。
周澄不知道男人在笑什么,但他却仿佛听说了一件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包厢里持续了好一会儿他低低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