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世诚笑了片刻,便重新坐回去,轻叹一口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当年,韫玉是这么跟我说的。”
“她说自己既不能与太子殿下携手并进,更不愿成为你身上的污点,所以她注定跟你不会有结果。可是她又担心有一天你会需要她,便迟迟不肯嫁人,生怕被夫家所桎梏。她母亲着急,这两年给她相看了许多合适的人家,每每推脱不掉,她便收拾东西外出云游,一去数月不回。”
“她小时候我与她母亲缺乏对她的管束,养成了她这没规没矩的性子,面儿上看上去挺洒脱,心里明明有十二分,却只显出来三分。”
说到这里,苏世诚顿了顿,看向陆暄,“她比寻常人要清醒得多,也有自己的想法,这个主,我怕是做不了,殿下若真心想要求娶,不若还是去问问她自己吧。”
陆暄定定地看了他片刻,似乎是有些恍惚,“先生的意思是……您同意了?”
“我也不是顽固不化的人,”苏世诚淡淡地笑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你们都是大人了,做什么决定、承担什么后果都想得明白。只是你们的这份感情注定了比寻常人做出更大的牺牲,所以……”
他起身拍了拍陆暄的肩膀,“你们两个,自己好生商量吧。”
……
课讲完之后,苏婵还被一些学生拖着问了会儿问题,陆暄靠在不远处的墙上,始终耐心地等着,也不催促。
直到人走光了,他才上前,侧坐在苏婵对面,与她隔了一张桌子,忍不住嘀咕了声:“你怎么教我的时候就没这耐心?”
苏婵正收拾着桌上纸笔,见他手不安分地要拿桌上东西,不由拿笔轻敲他一下,“说话要讲良心。”
“我又没说错,”陆暄看向刚苏婵不让自己拿的小盒子,“这是什么?”
“朱砂,作画用的,”苏婵简单解释了句,“这种天然朱砂价格不菲,我不能收,一会儿得去找山长给人家还回去。”
陆暄听了这话,突然撇嘴冷哼了声,别过头去不再说话,看得苏婵莫名其妙的。
“怎的了?”
“你怎么没教过我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