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琳琅先前被陆暄关押时便受了刑,后来大理寺审他刺杀太子一案时,更是重刑加身,他全都受着,好像惩罚自己一般,伤了也不肯让狱医来诊治。
满身病痛,熬到如今已经是个奇迹,偏生开春时不宜杀生,行刑日定在了初夏。
陆暄听得狱卒说起他的情况,便也猜到他今日见他是为了什么。
隔着牢门,他看到浑身是血的赵琳琅,脸上不带半点情绪的,“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就直说吧。”
赵琳琅艰难抬起头,他双腿如今已经站不起来了。
也不是第一次入监狱了,上一回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还是苏婵死的时候。
“她回江南已有四个多月了吧?”
他突然开口,像是在同一位故旧之人说话,陆暄并不喜他在自己面前提苏婵,他总还记着赵琳琅前世娶了苏婵,却没好好待她。
“挺好的,”也不顾陆暄没理他,赵琳琅就自顾自地回答,“上一世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到江南,那里是她的故乡。可除了少时随她曾祖父去过一回,直到死她都没再回去过了。”
“我倒是去过一回,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总觉得她那个性子,其实就适合留在她的故乡。京城太复杂了,对她而言反而不好。”
陆暄皱眉,“你想说什么?”
“……你别去找她了,行吗?”
赵琳琅的语气近乎恳求,“你去找她,她肯定会跟你回来,可她以什么身份跟你回来?太傅吗?还是——你想娶她,做你东宫的太子妃,将来的皇后?”
“无论哪一种,她都不见得会比前世好过。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如今东宫新立,正是各方势力盯得紧的时候,东宫正妃为谁,当然也是所有人都关注的问题。
陆暄当然清楚,所幸他尚未及冠,还能拖个几年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