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苏婵看也不敢看他,生怕让这尚未经事的少年郎察觉她的异常,便轻咳,“你松开吧,我自己来就行。”
陆暄“嗯”了声,低头默了会儿,这才缓缓松开她,“那你安分点。”
说完,便起身去拿了块干净帕子,背对着苏婵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背影极为淡定,好像压根就没把这当回事般。
可在苏婵看不见的地方,他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螃蟹似的,心脏都快要飞出来了。
他心不在焉地擦去指缝中的水渍,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回想着方才那娇若凝脂一般脚在自己掌中滑过的触感,只觉得这屋里,莫名地有些燥热了。
她的脚本有些凉,在他掌心也捂不暖,按入水中的那一瞬,腾腾的热意便从他二人肌肤相触的地方奔涌而来,瞬间遍布他全身。
就像那天,他脱了衣服让她上药时一般。
汗水沿着额角缓缓淌下,顺着脸颊流到下颌骨,又滑到下巴处,半落不落地,就那么淌在那里。
他脑子有些乱,思绪却不自觉地想到了,池塘小舟边,她青衣赤足,踏着水盈步而来,半醉半醒之间,携了阵阵酒气站在他面前,少女的清香与醉人的酒意一并钻入他鼻息。
一贯步态从容、清雅安静的她,那一刻摇摇晃晃步履都不太稳的,高高地举起手里的白色小瓷瓶,清冷的眉眼里半是迷朦半是警醒,语气不善地质问他:“哪里来的贼?”
纤细的手腕上绑着一根红绳,那是他鲜少在苏婵身上见到的颜色。
那天烟雨朦胧,他好似置身一幅长长的水墨画卷,画中人是她,喝酒的是她,不清醒的人,分明也是她。
可最后,念念不忘的,却只有他一人而已。
下巴的汗终于淌落,砸在他自己手腕上,陆暄回过神,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流了这么多汗。
可太热了。
陆暄想着,这屋他是呆不得了,会着火,便顺手拿了准备的另一条干帕子扔给苏婵,背对着她头也不回,跟逃难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