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暄看了她一会儿,后仰躺在毯子上,手枕着后脑,看着广阔的天空,突然觉得心情畅快。
今儿天气真是好,万里无云的,他们在的这一处是阴面,晒不到太阳,不会特别热,江上的风一来,还有些凉爽。
苏婵坐在他旁边拿了本书在看,他望过去,瞧着那姑娘安静又温柔的背影,心里陡然生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踏实感。
看着看着,陆暄嘴角就挂了笑,犹觉不够,便侧过身更加肆无忌惮地瞧着她。
那日同那小鬼说的,并不完全是糊弄人的假话,陆暄初见苏婵,大约比她知道的时间要早上许多。
是今年年初,在国子监。
……
(回忆)
春节家宴,魏王进宫与顺昌帝闲聊家事。
兄弟二人弈了盘棋,然后,魏王就带着让陆暄进国子监念书的旨意回来了。
那会儿陆暄在朝野,可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专爱打牌赌钱听曲子,小小年纪就喜欢往拂音阁那种风月之地跑,回回让他爹抓着了,便是一顿好打。
请了私塾先生也不顶用,他能把人气短命。
于是那道圣旨,无疑就成了一把沉重的铁锁链,挂在他身上重,摘了便要被杀头——
那会儿父子俩便意识到,陛下这道旨意,怕是别有用意。
陆暄脸上盖书躺着,想也没想,“我不去。”
陆祁庭叹息,晓得这事儿对儿子来说挺不公平,却又无可奈何。
沉默了一会儿,陆暄拿了书扔到旁,明媚的脸上有着几分少年气性,说的话也略显孩子气,“他怎么能这样?这些年为了让他放心,王府的名声都让人糟蹋成什么样了?他事事都防着您,可分明您才是他亲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