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暄换了左手过来拎着木桶,又打了个喷嚏,说话都带了鼻音。
他自小在京城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娇气得很,闻不得这外头质地低劣的皂角香,苏婵在洗他衣服的时候,特地多过了几遍水。
瞧见他鼻头红红的,眼里盈了一层水花的小可怜模样,苏婵眉心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犹豫片刻,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手帕递过去。
一方月白色的手帕,边角绣着几株兰草,还有两朵小小的兰花,花心缀了两点黄,精致得很,一看便是姑娘家的私物。
陆暄眼睫颤了颤,伸手接过手帕,大拇指轻轻抚摸上边角绣的兰花,心中暗喜。
然而下一刻,苏婵就很无情地甩了句:“用完还我。”
陆暄:“……”
他把手帕往怀里一塞,“我不用。”
“那现在还我。”
“给了我就是我的了。”
苏婵生气了,将桶往地上一放,陆暄没想到她会突然脱力,没反应过来,桶底一偏瞬间砸到他腿上,同时扯到了左臂的伤口,疼得他弯了腰,呲牙咧嘴的。
“你这姑娘,”陆暄放下桶跳了两下,皱眉捂着胳膊,“砸脚上了,疼啊。”
疼死你算了。
苏婵凉凉看他一眼,没像之前那样,他稍微有个不舒服的地方就紧张兮兮的。
这少年郎鬼得很,将她心软处拿捏得死死的,特知道怎么对付她。
昨儿夜里她是昏了头,记挂着他又是受伤又是发烧的,没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