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逸给陆暄换了盏亮些的灯,打着哈欠,“这都快三更天了。”
陆暄没听见声儿似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两张画,衣衫的勾描、五官的刻画、还有着色之法,怎么看怎么相似。
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
“姑娘。”
苏府,苏婵正在书房整理着东西,便听得下人来报:“蔡丞相过来了。”
“请他进来吧。”
苏婵平静应了声,将方才折腾出来的箱盒一个个复原,眉心轻轻觑着。
苏家就这么大,能寻的地儿她都寻遍了,连后院都打着修缮的由头将地皮翻了个遍,实在是没找到半点那封诏书的蛛丝马迹。
如今曹家是保不住了的,陛下失了一条臂膀,膝下又无子嗣,怕是快坐不住了,若诏书真的是在苏家,她必须尽快寻到才行。
下人领了蔡何全进来的时候,苏婵已将书柜收整好,但大体还是看得出痕迹来,她起身去迎接的时候,瞧见蔡何全不动声色地,将整个书房打量了一番。
苏婵假意不知,见了礼后,便招呼着蔡何全在设好的茶座坐下,笑道:“大人今日怎么有空亲自光临寒舍?”
蔡何全没说话,默默打量着对面正斟茶的女子。
当是个有胆识谋略的奇女子,打一开始明文检举曹文修的时候,蔡何全便这么觉得了。
南园诗会之后,又叫人重新认识了这个姑娘,是在官场沉浮了这么多年的蔡何全见了,也要感慨一句“后生可畏”的程度。
蔡何全看着苏婵奉上来的茶,没接,突然问了句:“王爷已去郓州大半个月了,你就这么沉得住气?”
“韫玉不明白大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