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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气闷热,陆暄坐在家里的小窗前,望着桌案上数张画卷发呆。
笔被他用得炸了毛,墨和颜料也被和得乱七八糟的,是陆暄自个儿见了也忍不住嫌弃的程度。
画中之人无一是她,却又无一不像她,然而陆暄是真的不会画画,每次画着画着,就自个儿放弃了,留了一堆四不像的半成品。
半月前魏王接了陛下密诏前去郓州查案,恰逢国子监六月田假,陆暄在家呆了好些日子,终日无所事事,便偷摸着学画。
没去赌坊也没去拂音阁,却也不觉得日子枯燥,只是每天到头来,都觉怅然若失。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总觉得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陆暄正发着呆,魏王妃便来了。
还未进门,她便见着平日里那恨不能天天上房揭瓦的臭小子坐在桌前,眼神发直,桌上堆着一摞用过的宣纸,听陆暄院子里的人说,这几日世子用的笔墨纸都快赶上他过去一年用的了。
于是魏王妃忧心忡忡地赶过来,看着那一堆鬼画符似的玩意儿,神情复杂,“儿啊,你是不是病了啊?”
陆暄茫然抬头,就见魏王妃伸手覆上他的额头,一脸担心,“不会真是上回发烧落下了后遗症吧?”
陆暄:“……”
“母妃,”陆暄无奈地喊了声,推开魏王妃的手,“您真是奇怪。”
“平日里总念叨着让我好生念书,我这听您的话,您又要觉得我不正常。”
他重重叹了口气,不满抱怨,“做人怎么就这么难?”
闻言,魏王妃尴尬笑了两声,收回手,“主要你父王也不在家,难得见你这么乖顺,一时不太习惯罢了。”
陆暄轻哼了一声,却没像平时那般玩闹,看上去心不在焉的,神情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