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他们拿了雄黄、网兜和捕蛇钳!好像是来抓蛇的!”
听了这话,陆暄倏然推开车门跳下车,不等裴逸反应便直往里冲,吓得裴逸大惊失色,“主子!里面有蛇啊!您不是最怕——”
“闭嘴。”
陆暄低喝了一声,把手里的儒帽扔给了裴逸。
国子监靠皇宫这样近,无缘无故的,怎会生出蛇来?定然是有人故意为之。而国子中众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除了那与曹文修交好的、兵部侍郎的儿子崔颐鸣,谁敢徒手抓蛇?
想到这里,陆暄冷冷一笑,觉得崔颐鸣这小子大约是活腻烦了。
陆暄逆着人流疾步往前,眉头越拧越紧。
一路上他隐隐听见从旁经过的儒生嘴里似乎提到了“苏师长”、“毒蛇”几个词,大约能猜出,苏婵应当就在前面,而那些拿着捕蛇器的禁军和侍卫,也在那里。
跟在后头的裴逸自然也听见了,赶紧凑过去,“主子,那蛇有毒啊!要不咱们等……”
陆暄这回没说话,冷眼扫过去,黢黑的眸子仿若凝了冰一般,寒气逼人,骇得裴逸再也不敢说一句多话了。
主子向来重诺,听说苏姑娘回京前,主子承诺过要保证她安危的,所以哪怕他自个儿也怕蛇,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往前。
于是裴逸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般哆嗦着小腿,跑着跟上了陆暄的步伐。
拨开重重人影,陆暄终于瞧见了小池边上的那个白色身影。
她与监中众人一样,着了身纯白色的儒服,长发用了碧色的发带半束起来,干干净净的,当真是一副儒雅书生的模样,然她半蹲在池边的石阶上,抬手撩了一缕黑发至耳后,那一身白衣更是衬得她身形窈窕、风姿绰约,饶是不经意的一个动作,便能勾走人的心神。
可陆暄此时一点儿也顾不上这些,他立刻上前,裴逸赶紧跟上,然而自家主子走了两步,却不知为何突然顿住了步子。
裴逸茫然地看着陆暄有些僵化的背影,顺着望去,也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