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暄就不说话了,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沉,陆祁庭便当自己是说对了,语重心长地同他讲:“那位苏姑娘年龄虽不大,可论起才学品性,带你们这帮世家子弟那是绰绰有余。难不成就因为人家是个姑娘,你就看不起了?”
陆暄张了张嘴,别过头,“我没看不起。”
“那是怎么?觉得人年纪跟你们差不多,难为情了?”
陆暄不好再继续说下去,有些烦闷地转过身,这个举止落在陆祁庭眼里,便是少年人最直观的回答。
他这儿子心气儿高,性子随他母亲直来直去的,藏不住心思。
不过他这个想法,陆祁庭倒是能理解的,便也没说他,只道:“你这样想,旁人定也会这样想。你是世家子中地位最高的,若是你带头逆反,你让其他人怎么想?”
陆暄继续沉默。
陆祁庭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拍了拍陆暄的肩膀,“将心比心。人姑娘现在也挺不容易的。”
也挺,不容易的。
陆祁庭走后,陆暄靠坐在花梨木栏上,垂眸沉思了片刻,叫了裴逸。
隐忍半天,他终是忍不住问:“这几日国子监是什么情况?”
裴逸方才在旁也听见了王爷说的话,自然明白主子要问的是什么,便支吾道:“……不太好。”
“主子您也晓得,先前曹公子舞弊的事情是苏姑娘检举的,现下曹小公子虽然不在,但他平日里交好的那些公子都在与苏姑娘为难。听说前两日还有人当众让她下不来台,多亏了侯小姐当时在,才没有闹得太难看。”
“而且,苏先生和苏夫人也不在,她一个姑娘在京城也没个照应什么的,让人欺负了,连个撑腰的人也没有,怪……可怜的。”
“……”
裴逸苦口婆心说了半天,见陆暄似是无动于衷,便哒哒地跑去屋里,抱了什么东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