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婵挂念着她院里那些药草,便放下书出去,穿过长廊到了后院,一面咳嗽一面拢着薄衾,正欲去屋里拿个伞,却见院中有一身影撑着把青色的伞,隔着朦胧的烟雨立在那里,周身都镌着凉。
“世子?”
苏婵一愣。
今儿白日里在国子监不见他,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保持着缄默,因为晓得他惯来不喜那种场合,苏婵也就由着他了,不曾想他竟会此时来找她。
这还下着雨,苏婵站在屋檐下,一时也不好叫他上来,便问:“是有什么急事吗?”
除了声音有些哑,语气与往常无异,还是那么平和温柔,容易叫人误会。
沉默半晌,陆暄往前走了几步,伞檐抬高了些。
他个子高,几乎能与站在台阶上的苏婵平视,明明离得那样近,可他却还是从她身上感受到了那种,无法让人去亲近的距离感。
不是她一以贯之的清冷疏离,而是,恰到分寸的距离感。
不躲避也不进攻,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看起来温和从容,却叫人不敢轻易去接近。
陆暄轻抿着唇,就那么看了她许久。
“我今日,和姑母吵架了。”
他眼里不带什么情绪的,语气也极其平淡,“她说,进国子监是你自己的想法。她不过顺手推舟,帮了你一把。”
“……我想知道,真的是这样吗?”
苏婵微怔片刻,有些意外陆暄大半夜冒着雨过来,只是为了问她这件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