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两声,无数声。
吓得阿鸳心惊肉跳。
回廊上,柴三妙不仅不怕,还吩咐阿鸳,“连夜收拾行囊,明早天一亮就走。”
阿鸳疑问:“有何事需要这般急切?”
柴三妙说:“在我回长安之前,当然要把仙游观的事物梳理出来,不能留下一堆烂摊子让阿鸳独自面对。”
阿鸳听得落泪,柴三妙以为阿鸳压力大,连忙安慰,“仙游观乃皇家御观,如今清除掉扶风马氏,在岐州是一等道观,谁也不敢轻易得罪仙游观监斋,况且背靠玄都观,以后若有大事,上面还有李太真撑着呢,别怕。”
阿鸳怎么会不知道,她哭的是为她筹谋好下半生的除了她爷娘,就是柴三妙了。
柴三妙知道她家里拮据,自小便卖到玄都观中当小侍奉,如今一家人后半辈子也算衣食无忧了。
阿鸳心里的感恩,说再多也说不尽。
柴三妙抹去阿鸳的眼泪,“你忘了吗,你是妹妹,我是阿姊,五丈原上,若不是阿鸳舍命救下阿枝,哪里还有柴三妙活在世上。”
晨光微熹,柴三妙和阿鸳领着随从,大包小包带着,出了宫门,登上高檐犊车,去往雍城。
送行的小内侍一路小跑,将消息禀告守在回廊上的冯内侍,冯内侍转身便走,去的却不是泰极殿,而是柴三妙离去的清风殿。
殿外侍奉跪满一地,冯内侍迈步入殿,李雘立在殿中。
冯内侍回禀,“女冠出宫了。”
李雘没什么指示,只是那背影让人想起孤家寡人四个字。
清风殿内收拾得干净整洁,仿佛从未有人来过,冯内侍明白女冠这是没打算回来。
李雘没有在清风殿内待很久,回了泰极殿照常批改奏折,召见要员,天子的公务一点没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