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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三妙楞了神,李雘一个眼神扫过来,她赶紧翻开书,匆忙中胡乱找了个段落,就开始故作沉着的读出来。
……
“阿奴伽(wanuk)夫妇一直想要个宝宝,便时常向阿胡拉·玛兹达求子,得益于神的庇佑,二老终于得偿所愿,尉各伽(wirkak)顺利来到了人间,这名粟特青年,怀揣着《阿维斯陀》,跟所有昭武九姓的人们一样,天生就善于经商,跟着父亲,骑着骆驼探寻远方。”1
……
李雘听得出来,这一段,她其实前天就念过了,这几日,他一直跟着她听粟特青年的故事,在二层的阁楼上。
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机缘,少女竟然闯入僻静的领地,刚开始,他以为柴三妙只是好奇看看,四处探索之后,很快就会走,没料到她竟沉迷其中,进而得寸进尺,日日都来报道。
她的行为,已经打扰到他了。
李雘在二层楼上能听到她在楼下走动,碾茶烹茶,甚至翻书页的响动,可是只要她念读出声,就能让他内心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平和,难以言说,就是这么神奇地让他身心舒畅。
于是,李雘接受了这种打扰。
骤雨初停,黄昏已至。
故事没念完,柴三妙请退,李雘没看她,只道让她明日继续来旧书阁抄录书籍。
柴三妙走后,天子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一排字,老妪躬身接过,认真领会,示意自己看明白了。
李雘起身,让老妪为他披上防风大氅,从书阁隐门走出去,守候在庭院隐蔽处的军士行插手礼,护送天子消失在夜幕中。
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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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下的旨意,一个女冠又岂敢抗旨,柴三妙隔日只有硬着头皮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