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煦当然不肯,还正大光明地绕到仇野身侧,从男人的桶里捞了两条刚钓上岸的鱼,转而扔进自己的竹篓里。等清算结果时,钟煦以一条鱼之差险胜,做晚饭的任务就落在了仇野身上。
“清蒸还是红烧?”
在岛上生活这么久,仇野厨艺进步神速,尤其是做鱼,特别对钟煦的胃口。
“唔,红烧吧,”钟煦想了想,“就照圣诞节那天的做法,好吃。”
“好。”
仇野穿上围裙开始做饭,钟煦在院子里给花圃浇完水,就坐在餐岛台边看着他忙。仇野的手指相当好看,让钟煦想起以前还在公司上班时,他也十分喜欢偷瞄仇野拿笔签字或是敲键盘握鼠标的样子。只是那双本来大笔一挥就能决定千百万资金投入的手,现在却在刮鱼鳞、掏内脏,未免有点大材小用。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仇野冲去手上的血水,甩了钟煦一脸水珠。
“啊……”钟煦眨眨眼,“没什么。”
仇野将处理好的鱼放到案板上,看了他一眼,钟煦顿了下又说:“就是在想你国内的公司难道就这么不管了吗?“
“嗯?”仇野笑了笑,“怎么突然想起这事来了?”
“也不算突然,”钟煦垂下眼,不自然地咳嗽了一下,“很早之前就想问了。”
仇野放下刀,沉默了片刻,才问:“你是不是在岛上待得闷了?”
钟煦下意识摇头否认,仇野笑笑,绕到他身边坐下。
“跟我说实话,我不生气。”
“真没有!”打在脸上的视线,自带尖刺一样扎破了钟煦的防守,他的声音顿时小了下去,“是……有一点,我不是和你呆腻了或者怎么样!就是觉得好像在原地打转,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
“明白了,”仇野揉揉他的头,凑过去吻了下钟煦的脸颊,“那我们过段时间出去走一走吧,怎么样?”
“……去哪里?”钟煦茫然地看向他。
“你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想想,都听你的,手续之类的交给我来处理,”仇野说,“如果走到一处特别喜欢的地方,比这座海岛更能吸引你,那我们就住在那里,开始一段新生活,怎么样?”
钟煦心底激起一丝涟漪,“真的?”
“当然,”仇野笑笑,“你现在就可以去查地图和攻略了。”
“那我去了!”钟煦兴冲冲地跑去二楼书房打开了电脑,还一本正经地找了个本子做笔记,仇野看他这样认真,做好鱼后直接将餐盘端去书房,两人一块坐在书桌前边吃边聊,畅谈他们即将开展的新旅程。
等到仇野办好证件手续,他们选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告别了这座生活了一年的海岛。
也是直到这时钟煦才发现,原来他一直生活在加勒比海的海域之上,行船向东走不远就是哥伦比亚的海岸线——当初他和仇野刚在一起时,两人还曾来这里度过假。
他们从拉丁美洲出发,踏上了飞往北极圈的飞机。
一下飞机,因为温差太大,钟煦就病了一场,为此在芬兰多停留了半个月的时间。等他养好病,两人边走边玩,横跨过北欧大陆抵达冰岛时,已经是6月了,正好赶上了日照无限拉长的时间。
钟煦觉得新鲜,晚上不愿睡觉,就守在阳台上看午夜朦胧的阳光和铺满天际的粉色霞光。
仇野披着一张薄毯,从背后将他圈进怀里,笑道:“都看了好几天了,还看不够?”
钟煦点头,半夜将近十二点才日落,凌晨一点就又日出了,“感觉好神奇。”
“这里已经出北极圈了,喜欢极昼的话,我们应该回芬兰或挪威更好一点。”仇野说。
“没关系,这样就挺好的,”钟煦握住他的手臂,稍微侧头吻了下仇野的唇角,“我们在这里多住段时间好吗?我想等到天气再冷一些有雪了,去对面山上看一看。”
“好,听你的。”仇野捂住他的眼睛,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不过现在先要听我的话,慢慢的,跟我来。”
他带着钟煦退回房内,钟煦以为他要带自己去床上,还有点兴奋,摸索着转过身来要去索吻,仇野低头亲了他一下,笑道:“老实点,小心摔着。”
“又搞什么花样?”钟煦笑着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