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娘拧着眉头,冥思苦想,不明白。“曾祖,您就和我直说呗,我脑子笨,想不出来。”
“我现在说了,你也不懂,自己想明白,才是真明白。”
赵九娘叹息,大人真是爱故弄玄虚,直接说答案有什么不好。赵九娘忙着想曾祖出的难题,忘了她觉木家姐妹不够真诚的事情。
太子的婚礼定在金秋十月,还有半年筹备,但内务府已经叫苦连天,直呼忙不过来。
事实上,今年是个好事、大事齐聚的年份,于国有太子大婚、会试大比,于个人有春生、迟生及笄。两姐妹已经求了陛下旨意,今年安国公会进京,为她们主持及笄大礼。
因太子大婚,陛下又下旨施恩,加开一场特科,选拔贤才君子,时间定在九月。也就是说,八月秋闱、九月特科、十月大婚,这下不止内务府,前朝也忙碌起来。
特科如正式科考一般,只是在没有正式科考的年份不定时加开。也有文邦经国科、明经科、明法科、武科、医科、水利科,这都是太/祖留下的规矩。
钟勉要考医科,白竑已经不准备在国子监继续读,正在备考秋闱乡试。
迟生拿着外头递进来的消息,摇头闭眼,“别让我看到秋闱两个字,但凡看到,总觉得要出事。不是舞弊,就是贡院走火,要是不出事,都不值得单独拎出来说。”
“你可闭嘴吧!就是在自己家,嘴上也有个把门的。”春生拿干果盘里的榛子丟她,两人休沐日回到安国公府,如同官员十日休沐一般,这才是真放松。
“表兄要考明法科,你不去劝劝。”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但以春生对白竑的了解,如此着急参加秋闱,肯定是为参加明法科。
“我这不是顾忌着你吗?”迟生一个咕噜从软榻上爬起来,“我去白府,你不生我气?”
“不能把人约出来吗?”春生觉得自己不迁怒表兄已经是圣人了,再放任妹妹登白家门,那是神仙也办不到的。
嘻嘻嘻,迟生捂嘴直乐,就知道春生装不了大度。
“还用你说,我已经约表兄在酒楼见面了。听闻他家黄河鲤鱼做得特别地道,咱们也去尝一尝。十日才一休沐,都一年多了,宫外的好东西还没吃遍,真是可惜。”
所有学院、商行的休沐都跟着官员休沐走,国子监的休沐偏偏错开,就是这么牛气。因此,春生、迟生和白竑的会面,只能约在下午。春日天黑得早,等到白竑从国子监赶来,已是华灯初上。
“怎的这么慢,再不来,牛肉都被我们吃完了。”耕牛不许随意宰杀,这是跌死了一头小牛,店家特意留的,才做得了这牛肉锅子。
“大妹妹、二妹妹~”白竑随意抱了抱拳,把书匣放在旁边,自顾自坐了,先夹一筷子嫩牛肉在锅里涮了涮,吞进肚里,长舒一口,“好吃。”
“瞧着跟三天没吃过东西似的,怎么了?”
“二妹妹好眼力,的确是三天。我有意今年下场秋闱,正在准备。考场上不让夹带,需得人自己做饭,我正练着厨艺呢,至少要把东西煮熟,不然考场上拉肚子怎么办。”
“哪里需要你做这些,到时候直接带熟食进去就是,国子监该有考过秋闱的前辈,没找他们传授经验吗?”
“考试的规矩越来越严,之前还能带书童入场,现在连自己进去都要再三搜检。听闻前朝状元都是谁答题快点谁,甚至有昏庸之主,看容貌、看籍贯点选魁首,哪像如今,规矩越来越严苛。这也是好事,必须是真才实学者,才能得中。于我等士子,也是公平之举。”白竑倒是看得开。
“我回去帮忙打听一下,这规矩不是从今年开始的,总有人有经验。实在不行,我找人搭个考棚,在里面待三天,连待三回,总能试出什么东西在秋日能保存,不至于让你吃馊的。”迟生努力回想,啊,有什么熟食快餐能舊獨帮上忙。
“二妹妹这法子好,我也不该待在书房苦读,住进考棚里考个几回,一应事宜按照考场的规矩来,就不信磨不出一个举人来。”
迟生让店家拿了笔墨纸砚,一边吃,一边把自己想到的记下来。
“二妹妹还是这么爱记,可谓笔耕不辍。”白竑打趣。
迟生看看自己一手拿笔一手拿筷子的形象,笑道:“都是自己人,我还讲究个什么劲儿。”
春生吃得半饱,才问:“你这么着急靠秋闱,是想参加今年的特科吧?”
“瞒不过大妹妹,确有此意。”
“当今陛下仁善,朝廷又屡屡有喜事,太子大婚有特科,待太子妃诞下皇孙,定然还有,皇子公主陆续成婚,朝廷施恩的机会不会少。表兄才高,并不需要赶时间。”春生语气平铺直叙,讲道理、摆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