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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这就去。”迟生点头应下。

“干什么去?”春生从外头掀帘子进来,在熏炉旁边烘热了手,才把披风脱下甩到椅子上。

迟生一个健步过来拉住她:“你和人动手了?受伤没?”

“没有,没有,都是别人的血,我都洗过才进宫,哪知你鼻子这么好使。”春生无奈一笑,任由她检查。

不是迟生嗅觉灵敏,是她太了解春生了。春生平时糙得跟汉子似的,不会有进门先烤火这种动作。且看她还换了暗色系衣裳,这么欲盖弥彰,结合她平日习惯,不难推断出这是与人动手了。

“怎么回事儿?京城治安现在差成这样了?”迟生拧眉,才出一个刺杀案,春生又和人动手。

“早上准备进宫来,走到长安街,突然遇见行刺官员的……”

“长沙知府之女行刺湖南左参政?”迟生惊讶,不会这么巧吧?

“你都知道了?这消息也太快了。”

芷阳公主和冯思思也十分震惊,“你就在当场,快,快说说,怎么回事儿?”

“别摇,别摇,我说就是。”春生从芷阳公主手里抢救回自己的袖子。

今天早上,长安街很热闹,大年下,出来逛街的人很多,相应的为了赚这些逛街人的钱,摆摊的人也很多。偏偏衙门封印了,也没有小吏管着秩序,可供六匹马同行的宽阔长安街,被堵得水泄不通,百姓勉强留出一条小道给行人通过。

这时候避让的规矩也是形同虚设,马车只要驶入长安街,那就是被堵死的命,想避都避不开。

左参议的轿子慢悠舊獨悠从街上晃过,他还时不时掀开轿帘,看一看这繁华盛世、人间烟火。

走到一处撂地卖艺的杂耍摊子时,突然一个耍大缸的失手撞上了左参议的轿夫,轿夫一跤摔下去,把左参议给甩出了轿子。轿子旁边虽然有家丁护卫跟着,可这么多人,也没能第一时间是上去把人扶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一个女子拿着短剑冲上去,对着左参议的腹部就是两下,红刀子进白刀子出,鲜血立刻飙出来。周围人的看懵了,停顿几息,才有人反应过来,发出尖叫。

此时,春生正坐在马背上,慢悠悠往宫里走。她坐得高,看的自然清楚。有人当街行凶,看到了怎能不管!

春生拔刀出鞘,从马上一跃而下,借着力道一脚踹开那行凶的女子。那个女子有些武艺在身上,春生还没来得及上前擒住她,左参议的家丁护卫已经反应过来,团团围了上去。

春生也不去凑这热闹,赶紧让人叫大夫,自己凭着从钟勉哪里学的三脚猫功夫,撕了做大人的袍角内衬给他裹伤。

那边,那行刺女子不敌,从怀中取出一叠纸张往空中一洒,大声疾呼:“陈狗侵吞赈灾银两,致使湖广十万百姓流离失所。钦差和他沆瀣一气,害死长沙知府石明远。贪官狗贼,人人得而诛之!”

那女子且战且退,身上多处受伤。春生手疾眼快捞了一张招贴,一目十行扫过,把左参议交给他的家丁。右手倒提着唐横刀,冲布突刺,一招挑开护卫长剑,护着那个马上就要被斩杀的刺客。

“你是何人,居然胆敢包庇刺客。”左参议家的护卫也是有见识的,看春生这一身打扮,就知道不是能胡乱招惹的,没有出手,只是喝问。

春生直接亮了身份,“我乃安国公府大公子,方才就是我救了你家大人,你没看到吗?”

“公子,你既然救了我家大人,怎么还帮这个刺客。”

春生回头看了一眼捂着右臂倒在血泊中的女刺客,她的右臂重伤,不能用兵器,眼看就要被当街斩杀。春生给新叶、新竹使了个眼神,让人护着她。

春生上前,对那个明显穿得更讲究的护卫头领道:“我就是路过,单纯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家大人当街遇刺,本来杀了刺客理所当然。可有这招贴就不一样了。陈大人伤势很重,天幸活了下来,名声却坏了,那还不如当场殉职呢。”

那护卫有些犹豫,春生再劝,“名声,名声。最要紧的是先救陈大人,这女子我也不包庇,与你一同去京兆府报案。从三品大员当街遇刺,难道不是京兆府失职吗?他们查一查,正好还陈大人清白。不要官盐当成私盐卖,这么多人看着呢。”

春生在前头和护卫周旋,新叶、新竹的注意力也在前面,哪知被她们护住的女子却不是安然接受保护的性格,不知不觉退入人群,溜走了。

围观的人太多了,春生一时也未察觉。等发现的时候大吃一惊,正要去追,护卫却拦着不让了。

之前春生说得很有道理,几乎都要劝服侍卫了,可如今刺客跑了,在护卫看来,春生就是个托儿啊。不管春生穿的再华贵,也不排除是骗子的可能,京城繁华,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