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页

“好酒配好菜,正见兄尝尝这白玉糕,用鸡枞菌熬的油做的,一点儿不比搁荤油的点心差。”

李正见从善如流,捡了一块微微泛着米黄色光泽的白玉糕吃了,赞道:“果真天然一股鲜香,好,合该再饮一杯。”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李正见才笑道:“月夜小酌,人生乐事。不过,昆山你可不比我这样的闲人,怕是有事要和我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开张,请大家多多收藏,不是收藏章节,而是收藏文章哦,爱你!

第4章 咸鱼的第四天

李正见自嘲闲人,却也不是真闲,他家世清贵,父亲在朝中坐着高官,自己在文坛也颇有名望,只是与中枢掌权者不睦,这才辞了官职,教书养望。游历到云南这边,才叫白大人抓住机会,请他教授家中子女。

“正见兄知我,我忙外头的杂事,对孩子们教导关爱不够,难得回来,总要问一问你这先生的。”

学生家长咨询学习情况,李正见这个老师也很重视,捋了捋胡子,道:“三位公子和两位女公子课业都是上等。温小郎专注、细致,行事颇有你的风范,上月的一共交了二十五分功课,他有七次排在第一,已经很不错了。大姑娘在聪慧机敏,对功课不如对武学那么敢兴趣,不过她诚实好学,基础扎实,于女子中也是一等一的了。至于二姑娘,我教导学生多年,把自家子侄也算上,都没她聪慧的。最难得的是心志坚定,对人对事往往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上个月二十五份功课,她独占十三次头名,是五个孩子中最出色的。至于江二郎和李三郎,也是尊师重道、品学兼优的好孩子。”

“都是正见兄教导有方,愚弟敬你。”白大人一饮而尽,看李正见也干了,才道:“自古严师出高徒,兄长切不能因你我交情深厚的缘故,就放任那几个孽障。我听说春生这个月逃了好几次功课,兄长该打打、该罚罚,绝不能手软。”

李正见笑:“哪里就到打罚的地步了,大姑娘那几次都是事出有因,我看她也不是故意的,就略松一松手。”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我求学时,先生可不听这么多解释。”

“大姑娘年纪还小,昆山你这严父也忒严了。”

“和她一起上学的,都是年纪相当的,年纪小怎么能成为放纵自己的理由呢。”白大人收了笑容,李正见也从他的反复提醒中,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李正见放下酒杯,沉吟道:“既然话说到此,我也要问一问你的心意。大姑娘和二姑娘固然很好,可毕竟是女子,你与弟妹还年轻,如今积累经验,日后也好教养男嗣。”

“我们夫妻日后不一定有儿子承欢膝下,即便有,他前头还有居长的两个姐姐,家业又何尝轮到他呢?”

李正见吃了一惊,“她们是女子!”

“安国公府就是女子当家,兄长这是看不起女子?”

“安国公当世人杰,巾帼不让须,我岂敢看不起。不过那不是事且从权吗,现在又不是几十年前战火连天的时候了,也该各归各位了。女子松快日子不多,不趁着在闺中这几年安享尊长疼爱,出阁了就是别人家的……”李正见说着说着突然消声,他突然意识到,也不是所有女子都这样,他面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李正见真的是一片好心,全无恶意,这点他敢赌咒发誓,可如今这情况……李正见低声问道:“你我至交,我多嘴问一句,你与弟妹是否不睦?”

李正见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他来安国公府快一年了,还没见过这弟妹,有哪家夫妻是这样的。就算云南民风剽悍,安国公府女子当家,也不像样啊。换位想想,就是丈夫离家,也要时不时捎个信儿回来。他可从来没听说,世女和他昆山贤弟有书信往来。

“我们之间并无龌蹉,只是膝下唯有二女,春生和才生的教导,更不能马虎。”

李正见叹口气,“这确实值得忧虑。昆山,我记得你与弟妹的婚书,可是依照新律签的正经婚书,并不是入赘。”

“是,我签的婚书约定,至少有一个孩子姓木,继承安国公府。”

“那你为何把温小郎接到身边抚养。”自古以来,若是家里只有女儿,又因各种原因不能生下男丁的,侄儿、外甥都是继承人的备选。

“正见兄误会了,阿温是我外甥,我接他来是因为姐姐不幸罹难,他父亲也不是能顶事的,我不忍姐姐的骨血被人践踏,才接他来。别说他如今还姓温,就是以后要改从母姓,我也不会把他列为嗣子。”

李正见点头,安国公府的家业,从源头上说起来是安国公挣下的,这份家业自然要传给自己的血脉。而自己的这位贤弟,在安国公府的地位类似于嫁进来的媳妇儿,自古只有从本家、本姓里挑继承人的,哪儿有优先考虑外姓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