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川只消一听,就知道皇后这是有心想用她了。虽然不知道皇后想用她做什么,但还是那个道理——能活着的话,谁又想去死呢?
毓川叩首:“臣女多谢皇后恩典。”
毓川额头已经磕破了,血迹混着地上的灰尘粘在她的额头上,既憔悴又狼狈。燕檀命碧桃先带她出去,免得这身体不好的少女冻死在这里。
“公主!”见燕檀转身欲走,慕容绮一把扯住了燕檀飘飞的袍袖。
燕檀转头,语声平淡道:“皇上有什么吩咐吗?”
慕容绮的心又是一沉。
他把燕檀的脾气摸透了:燕檀生气时,若是颐指气使冷言相向,那其实气的并不狠,不过是公主的骄纵脾气罢了;然而若是她态度疏离又客气,挑不出丝毫毛病,那其实就是她已经准备放弃对方了。
阿六浑见事不妙,已经默默把守在屋内的人全部遣了出去,自己也跟着退了出去,防止事后被皇帝杀人灭口。
“公主。”慕容绮手足无措起来。
哪怕他现在贵为北齐君主,然而在燕檀面前,他总觉得自己还是当年那个从满地泥水里扬起头来,偷看高高在上的永乐公主的小质子。
燕檀的心却渐渐冷了下来。
慕容绮唤她公主,她只觉得生疏客套,这一刻看着慕容绮雪白到没有丝毫血色的面容,她疲倦的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燕檀用力去扯自己的袖子,没扯动,慕容绮牢牢攥着她的袖子,纤长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骨节泛白,像是溺水者死死攥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慕容绮低声道:“公主,我不是有意欺瞒你,只是……”
他话音一顿,那个“你演技太差可能暴露”的借口在舌尖打了个转,落在燕檀眼里,就像是对面的少年皇帝正在寻找一个搪塞她的借口。
燕檀差点气急反笑,声音越发沉冷:“皇上松开手,我要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