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城坐下以后曾斌给他倒来一杯水,纪城道谢接过以后浅浅喝了一口,而后便将杯子放到桌上,他环视屋内一圈, 又看看桌上那张全家福,而后莞尔:“看样子曾先生这些年也并没有真正开始新的生活。”
曾斌表情有些苦涩, 他摇摇头:“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纪城问:“那为什么从来不去看看小荷姐呢?”
——是的, 这个叫曾斌的男人,正是池小荷的丈夫。
在仁安疗养院住了四年多,难为池小荷还记得曾斌的电话号码, 纪城在逃离仁安疗养院那天特意找池小荷问来的信息, 出来以后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拨打,没想到那一头接起电话的正是曾斌。
这倒是让纪城稍微来了些兴趣。
四年时间, 足以物是人非, 要是稍微狠心点的话都够曾斌想点办法单方面和池小荷离婚组建新的家庭了, 然而不管是从这间屋子洋溢出的独居信息还是从桌上摆着的那张全家福来看,曾斌并没有这么做。
听见纪城的问题,曾斌的脸上却呈现出一种极其复杂又矛盾的表情——有羞愧,有痛苦,有迷茫,也有一种诡异的憎恨。
这些天来纪城那篇揭秘仁安疗养院的文章火遍全国,曾斌即使再孤陋寡闻也是读过的,更何况在那篇文章出现之前他就曾接到过纪城的电话。
他先是开口道:“我以为小荷在里面不是那个样子……”
这么说好像有些过于的推脱与辩解,顿了顿,曾斌才又道:“而且,她那个样子,让我怎么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