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没有在意田庆丰的诧异,只说道:“眼下,是咱们服装厂吞并县纺织厂的又一个最佳时机。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今天特意回来这趟,就是为了和您确定这件事情。”
“对于这件事情,小苏你有多少把握?”田庆丰有些迟疑,“根据你说的情况,县纺织厂现如今已经生产出了城里人都穿的新式料子,他们很有可能以此翻身。我怕咱们吞并不成,反而容易结仇。”
和田庆丰共事这么久,苏曼自然能听出对方话里已经妥协的意思,对他话里仍保有的迟疑态度,直接肯定回答道:“我不敢说绝对的话,但以目前我掌握的讯息来看,他们厂的新料子可以说是彻底砸在了手里,这时候咱们厂再跟着掐断了和他们的合作……”
在听到苏曼说要结束和纺织厂的合作时,田庆丰就知道,苏曼这是要动真格的了,可……
“可是这样做的话,会不会容易落人口实,说咱们落井下石?”
“怎么会!是纺织厂先失信在先,我们这顶多属于事后找补。”
苏曼开始睁眼说瞎话:“他们厂现在啥情况只有内部人员才知道,咱们就是和纺织厂有过合作的合作对象,而已!咱们怎么可能知道他们厂现在就要完蛋了呢,尤其是咱们还在公社,离那么老远,又没有顺风耳,咋可能嘛。至于落井下石我也并不认同,这明明是咱们在救场。书记您说,纺织厂要是真倒闭的话,那几百个工人都咋办?咱们县政府的年终效益又该咋办?”
“是啊。”田庆丰顺着苏曼的话发愁了起来,“纺织厂要是真的倒闭的话,咱们县可就又少了一个公家厂子,这可咋办啊!”
“所以啊,我们吞并纺织厂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他们,也帮助县里。”苏曼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纺织厂做错了发展的方向,我们现在就是要帮他们及时止损,争取把影响降到最小。”
虽然但是。
田庆丰问:“可是他们厂现在的情况真的有那么糟糕吗?我也听说过那种叫‘的确良’的布料,它现在在省城倒是真的挺火的。”
一说起这个话题,苏曼是真的想不明白。
不明白大伙儿,也就是纺织厂的领导、工人们,被辞退的赵爱军,还有田庆丰他们为啥全都会对“的确良”布料这么有自信,全都相信这种布料会不愁卖。
一直以来,苏曼对“的确良”这种布料的不看好,并非是因为她是拥有“上帝视角”,知道这种布料会随着后期材质方面的缺点曝光而渐渐没落在八十年代初期的结局,更是因为在这种布料最火爆的当下,它的稀缺的确会引起人们的追捧,可相比较朴素的棉布料,它终究是有些和这个年代格格不入,是注定无法成为主流的。
苏曼认真道:“我承认,现在省城包括其他各大城市都十分流行这款布料,尤其是不少工人阶层,都会以自己能够拥有这样布料做成的衣服而感到骄傲。还有不少爱漂亮的小姑娘和小伙子们,也全都是十分追捧它。所以,不少纺织厂和服装厂都开始引进生产线搞生产,打算从中分一杯羹,全都开始生产起这种布料,都是想赚钱。”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