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实在是……
实在是没出息的人。
看着对方被自己说得一脸羞愧的样子,苏曼这才露出一个“你还算有救”的神情,从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对着赵爱军晃了晃道,“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去打理自己,换身干净衣服,把脸洗干净,再把头发梳利落点,把胡子刮干净了以后,你再回来和我对话。”
苏曼:“现在!马上!行动起来!”
赵爱军:“!!!”
……
十分钟后。
赵爱军像只洗干净以后就坐等待宰的羔羊一样,无助地坐在了苏曼对面,等待着对方“另一只靴子”的落地声。
然而事实上,他这样视死如归的做派实属没必要。
在苏曼眼里,他并非是待宰的羔羊,而是一只已经蓄满了羊毛的绵羊。
苏曼:薅呀薅呀薅羊毛呀!
看着赵爱军忐忑的样子,苏曼默默翻开了她的笔记本,拿起她灌满了钢笔水的钢笔,问道:“纺织厂这次一共开除了多少个工人?都是什么岗位的?开除你的理由是什么,和开除其他人的理由都是同一个吗?你们这批被开除的工人是第一批还是最后一批?开除你们以后厂子现在还剩多少人,都是负责什么岗位的……”
在苏曼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中,赵爱军觉得自己又像是在光天化日里被人拔光了衣服,被迫裸奔的人,又像是一个没经过严刑逼供就直接交代一切的叛徒。
可以说,在关于纺织厂的问题上,他是被苏曼问了个底儿掉。
不光是苏曼问出来的那些问题,连王厂长其实是个“妻管严”,工会主席是个汗脚却总爱在办公室里脱鞋的事情他都一点不保留地说出来了……
看着苏曼手里不久前还是空白的,如今已经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的笔记本,赵爱军只觉得自己可能再没有能回到纺织厂工作的机会了,不被全厂通缉都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