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庆丰摇头,不明白苏曼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苏曼又问:“那您知道打她们每天能挣5个工分,一个工分大概能折合三分钱,一年按300个工作日来算,一年她们能挣多少钱吗?”
“45块钱……”
田庆丰在算出这个钱以后,就明白了苏曼为啥要问自己这个问题了。
这些妇女,每天辛辛苦苦干农活,辛苦一年也才只能挣45块钱,这个对于城里工人而言,也就是一两个月工资的钱。
但苏曼给她们的,这个每件衣服三分钱的价格,却是能让她们只需要付出几个月时间的辛苦,就能够得到36块钱,这几乎是她们年收入三分之二还要多久的钱。
也是这样鲜明的数据对比,让田庆丰彻底明白,为啥苏曼会那么执着想要办厂了。
这让田庆丰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刚刚质疑苏曼按件计工的钱太少,正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的时候,苏曼仍没有想要结束这个话题的意思,继续说道:
“明明都在劳动,也都是三分钱,但服装厂给的三分钱能让她们赚到同样也是三分钱一公分的上工所能够赚到的近二分之一的收入,这是为什么?是因为她们不够努力,付出的汗水不够多吗?不是,是因为生产大队总是区分男女,将能够多赚一半工分的工作分给男同志,借口说女同志体力不如男同志,却从来没想过,所谓女同志的力量不够大,根本都是他们说出来的话,而不是真的。”
是啊,谁说女同志的力量就比男同志弱小呢?田庆丰想起自己参军当兵时,那些和赵英姿一样都是负责伤员的后勤女兵们,想起了她们当时抬着一个又一个伤员去救治,仿佛不知疲惫的样子。
那时候,光赵英姿一个人,就像是有着无穷无尽力量的女壮士一样,没有半点停歇地抬了几十个男伤员。
还有远征的时候,那些一边抱着半大孩子,一边跟着部队迁徙,同样也是走过两万五千里路的负责后勤工作的家属大姐们,她们那时候是那样的勇敢无畏,对于未知的前方没有半点胆怯,永远都坚定地和她们的丈夫、孩子走在一起。
拥有这样力量的女同志,又怎么会是,怎么能说是天生弱小呢?
对此,田庆丰一拍桌子道:“这种不良风气,和不平等的男女待遇,必须要根治!”
苏曼对田庆丰表达的态度十分满意,重新将话题转移回了厂子生产上面。
她将自己刚刚计算出来的结果推到他面前,说道:“一千二百件衣服,一万两千块钱,刨去布料的成本和人工费,剩下的纯盈利大概是不到五千块钱。这部分钱的话,我觉得可以留下一部分作为未来建厂房、买机器的钱,另一部分则用来购买布料。只要服装厂的生意继续做下去,我们就能有盈利,有了盈利我们就能成立更多能赚钱的厂子,让更多人加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