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在三个人略显惊恐的目光中,缓缓说道:“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这场批斗大会达到我想要的目的。不然的话……我想你们是不会想要被送去县里,去那里体会一番真正的批斗大会的感受。”
这话是真的崔福三人让被吓到了,连忙保证:“我……我们一定不会让你,让苏主任您,失望的!”
面对这三个人的反应,苏曼没有立刻回应,反而在心里重新复盘了一遍今天大会的流程。
虽说让这仨人痛哭流涕的要求是有些演绎性质的存在,但如果真要她为了达成目的,而做一个向别人吐口水的人……苏曼想,如果自己这样做,那么她积极奋斗妇女事业,争取解放麦河沟深受家暴痛苦的妇女的行为又算什么呢?
就算是以暴制暴,也不该是以这样……的方式。
恍惚了片刻,苏曼看了一眼天色,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准备等会儿上台,开始属于她作为主导者,和那三个倒霉“崔”的表演了。
这样想着,苏曼睁开眼在直勾勾盯着因自己刚刚闭目养神而越发紧张的崔福三个人看了一会儿后,她才慢吞吞地开口说道:
“但愿如此。”
——
被暂时用来开批斗大会的地方,是麦河沟大队的打谷场,是平时大队社员上工时统一过来这里领农具、算工分、分粮食的,也是用来给新收下来的麦子进行脱壳、晾晒的地方。
现在正值春耕时节,没有麦子可晒,苏曼便安排人在这里现搭了一个台子,好方便崔福三个人站在台子上面,以免引起暴乱。
这台子大概有半米来高,正好方便群众自带小板凳过来抬头看台上的人。
只是这样的设计,在别人看来是正正好的,在即将登台的崔福、崔立春和崔田氏看来,却像是洪水猛兽一般,为等会儿自己就要站在台子上面,被下面那么多人看着也唾弃着的事情,而再一次后悔起来。
而此时,台下已经坐满了人。
田庆丰和几个公社一起过来的干部坐在最前头。在他们旁边坐着的,是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等会儿还要上台的苦主,崔秀菊和李梅花两个人,和等会儿还要上台的赵英姿大夫。
而不同于田庆丰处变不惊,看不出是对接下来要发生的批斗活动有啥情绪变化的神情,坐在第二排的几个被请过来的生产大队长和妇女主任的脸色却都十分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