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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蒋副主任的脸是青了又白,白里还透着黑。

闹了半天,自己这带人过来又是砸门又是吓唬的行为,不光险些帮了苏曼她继妹的奶奶,那个满嘴瞎话的老太太一行人,还说着要带苏曼强行去接受思想改造的,闹了这么半天的行为,不光是不成立,还根本就是一场笑话!

这要是被有心人捅到革委会去,别说升官当主任了,就是他现在副主任的差事都得让人撸了!

此刻,蒋副主任已经落了一身冷汗。

他有心想跟苏曼和她的家人说几句好话弥补一二,以求他们不会追究自己的责任,可刚刚自己那样猖狂的叫嚣,又让蒋副主任实在拉不下脸面开口。

但他不知道的是,苏曼根本没有关注他的表情反应,而是一直在偷偷观察着仍推着三轮车站在人群外,正一脸崩溃地为事情没有按照他想法发展下去而强忍暴怒情绪的赵大志。

破案了。

这一切必然是他捣的鬼!

但苏曼并不想亲自动手给赵大志吃教训,因为像他这样的小人,就跟狗皮膏药似的,你越搭理他,他就越来劲。所以,在看到正被他爸拿在手里的匿名举报信时,苏曼眨了眨眼,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哦,我忘了说,关于我的名字被说是小资风气的说法,我觉得还是要说明白一点。”

“我的名字叫苏曼。苏是我的姓,曼是‘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1]的曼,所代表的意思是百折不挠的探索精神!难道,在你们看来,这样的精神是可以和小资风气混为一谈的吗!”

蒋副主任被苏曼这突然咄咄逼人起来的气势衬托得越发势弱,目光变得躲闪,身形也有些佝偻。

见此,苏曼清了清嗓子,一改刚刚的态度,一副欲扬先抑的样子,温和地说道:“其实我也能理解蒋主任您对于响应号召,积极动员、组织城市青年下乡,只是稍微有些急躁的行为。毕竟的确是有像您说那样,思想不够积极,总是逃避插队的人存在,像我妹子秋苹这样主动报名的人也的确是不多见嘛。所以您也不用想太多,以后都是同事,就等于都是一家人嘛,一家人因为误会发生了一些矛盾,也是正常的。”

踌躇半天不知道该说点啥好让自己能找补回来点脸面的蒋副主任听到这话以后,是真的莫名感动,也十分熨帖于苏曼话里话外都将自己职位上的“副”给去掉的说法,这让他心里倒是真多了几分真诚。

蒋副主任说道:“小苏同志你真是,真是个好同志啊!刚刚也是我草率了,竟然说你的思想不端正,我在这里也和你赔个不是,希望你也别介意。”

苏曼十分大方地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在蒋副主任继续说着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到那封匿名信是早上突然出现在他办公桌上的时候,她状似不经意地来了一句:“就是不知道是谁写的匿名信,您说我才来县里住几个月啊,也没得罪过啥人,要说我爸那在厂子里也是本本分分,那边推三轮车的同志就是特意帮我爸送煤球过来的厂里同事,关系处得都不错,街坊四邻也都好相处着呢,咋突然就有人要举报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