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这张让他又爱又恨的脸,眼泪从沟壑纵横的脸上滑落。
“泽洲是泽洋的双胞胎哥哥。”穆妈妈解释。
林语琪又看了看照片里的两个人,毫无二致的五官轮廓,如果不是发色上有些差异,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两个人。
他们甚至连神情都是一样的冷峻,估计穆爸爸年轻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
“兄弟俩很像,长得像,脾气也像,都随他们爸爸,主意正的很,自己想干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穆妈妈摸了摸照片,“他俩感情也很好,从小就形影不离的,幼儿园、小学、初中都在一块儿,高中时候住校,没在一个学校了,泽洲每个礼拜偷偷跑去泽洋学校给他送吃的,我们给的零花钱,他一多半都给他弟买营养品了。”
“考大学的时候,泽洋考了青大,泽洲其实也能考上,但他改了志愿,去了军校。”
林语琪静静听着穆妈妈讲故事,穆妈妈的表情里有很多疼爱,也有一丝隐约的哀伤。
“我和泽洋爸爸都是医生,我们一心想着这两个孩子里至少能有一个继承我们的衣钵,继续走这条路,泽洋爸爸尤其是,他特别看重泽洲,觉得泽洲性格沉稳,有仁爱之心,是个当医生的好苗子,报志愿的时候他盯着泽洲填的医大,谁曾想结果出来的时候,泽洲被军校录取了……”
“泽洋爸爸气坏了,动手打了泽洲。”穆妈妈轻轻摇了摇头,“两个孩子,从小到大都很懂事,从来没惹过事,从来没做过出格的事,我们做父母的一直很省心,没想到在这样的大事上出了岔子。那是老穆第一次动手打孩子。”
“泽洋扑过来,挡在他哥面前,跟他爸说志愿是他俩一起改的,是他鼓励哥哥自己做选择的,让他爸要打就打他,这下他爸更气了,连泽洋一起打,那个擀面杖,差点都打断了。”
林语琪想象着当时那个激烈的场景,她有一种很奇特的心理,有些羡慕穆泽洋两兄弟,他们有爸爸管,而她,很早就不知道父爱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了。
“打归打,结果是改变不了的。一开学,两兄弟各去各的学校,四年时间,慢慢也冲淡了这件事的影响,我们也逐渐接受了孩子们的选择。”
“后来呢?”林语琪问。
穆妈妈陷入了沉思。
“毕业后,泽洋就说要创业,跟他叔叔折腾电子元器件。他话少,也很少跟我们提,但创业这种事,我们也知道是又苦又累,压力还大,可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干着急。泽洲进了消防大队,他很敬业,次次出任务都冲在前面,还立了功,很快升了中队长,大队长,后来又调到支队做了支队长。”
“两兄弟都很能干。”林语琪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