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辞一路都不曾废什么兵卒,原是清君侧,谁人拦便是视同谋反。
直到崤山之时,命大军在三十里处扎营,再不曾前进。
崤山为曹侃镇守,地势凶险非常。
这日晚,营帐中李宥与张谦、许琮等人商讨战局,烛火灼灼,晃动着几人的眉眼,亦将他们的身影透在厚实的营帐幕帘之上。
几人围在沙盘前,慷慨激昂,振奋陈词,只不论想出何样的法子,若要过崤山,跟曹侃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许琮性子略急些,“总归都是要打,崤山再难攻,曹侃调兵遣将再如何高明,他究竟年岁大了,咱们也未必输他依我之见,明儿我便带一队人马去攻城城不破不回”
“不可莽撞行事,还是听一听王爷有何妙计。”是张谦的声音。
至此,众人才回转过身,望着只身一人坐在案前,一手卷着书册不置一词的李云辞。
李宥上前一步,作揖顿首,又转头朝许琮张谦道,“我们已在这处扎营三日,原当是为着寻时机破崤山,可王爷分明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想来心下已然有了妙计。”
言讫,许琮来了劲头,跨步至案前,一脸的惊喜,“王爷竟已有了妙计”
李云辞闻言,一声轻笑,“听李宥胡诌,我无妙计,驻军在此,全然是为着等人。”
“等谁”
李云辞却微微沉了面,眸色略一凝重。
他原是在等曹侃来寻他,他知晓曹侃之前入了金陵城,既如此,先头所说的“一探便知”也不知曹侃究竟探了不曾。
若他不信,那么大战在所难免,若他信了,那他在此这些天,曹侃应当得了消息,却迟迟不曾来寻他
倘或蔺璟用了计谋,蒙蔽了曹侃,当真信不得他,那他便只得另想法子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