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秦氏却只摇一摇头,步履趔趄得又赵嬷嬷扶往外间的椅子那头坐着。
才刚坐定,秦氏端着愁容满面问询,“阿辞走了几个月了?”
“回禀老夫人,约莫三个多月。”
“衙署可有他的消息传来?”
赵嬷嬷摇了摇头,“老夫人放宽心,婢先头去吩咐过,倘或有消息,李宥定然头一个会差人送来的。”
闻言,秦氏阖了眼只不住得摇头,“你莫要宽慰我了,阿辞这回走,将兵符一分为二给李宥与张谦二人各执一半,只怕是……只怕是……”
赵嬷嬷闻言,慌忙跪在秦氏跟前,抬手抚着秦氏置于双膝上头的手,眼底微红,“老夫人说什么傻话,王爷不过是去金陵城述职,年前定然能回来的,留兵符不过是为着怕突厥再似上回那般突袭雁门,这回再无王妃为雍州拖延……”
话还不曾说完,赵嬷嬷便倏地意识到方才话语的不妥,忙噤了声。
那一手扶着扶手的秦氏却已然听到了,缓缓掀了眼帘,却敛着眉头不曾言语。
赵嬷嬷见状,忙垂首,“婢失言。”
秦氏眸光一暗,颤颤巍巍的起身,兀自行至窗畔,只抬起窗棂撑开窗户,越过檐下望着月影婆娑之下的小院,凉亭水榭瑶塘汩汩,清风拂面,直将心头的郁结吹得更是无处可表。
半晌,秦氏蓦得疲累,启唇低喃道,“你说的原没有错,她说的亦不曾有错。”
赵嬷嬷心头一转念,便知晓了秦氏方才所言的“她”是谁人,心下一痛,忙上前,“王妃年少无状,老夫人不用放在心上。”
秦氏闻言,却只垂了眉眼摇了摇头。
“我总觉得我所作一切皆是为阿辞好,可犹如他幼时骑马练剑那般,我只瞧着是他年岁小,他阿耶逼迫了,却不曾问过他自己可是欢喜,倘或欢喜,那我那点子替他搏懒的法子皆是害他……”
“贺氏说得都对,亦看得透我这些年都不曾看透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