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着,你在边关多年,受了这样多的苦……”
“臣,自幼便更好刀枪画戟兵书成阵,若是让臣来絮絮那之乎者也,当真是……”李云辞话还不曾说完,便佯装自嘲地摇了摇头。
“这般说来,倒是朕教你为难了。”话毕,竟微微开始咳嗽了起来。
一旁的内侍监忙上前去抚着文宗的胸口,李云辞心头一凛,“不敢,是臣有负于圣上的器重。”
不想文宗摆了摆手,倒似是力竭,只叹一声罢了。
李云辞闻言,心弦一拨,却还不及应,便听他轻启了唇口,嘶哑了声线道。
“你的王妃,原是皇后的侄女,你回金陵城那日,她亦去瞧过皇后……”
“皇后身子染恙,怕是时日无多,前几日来说与朕,只叹临了临了不舍这么一个侄女。”
“如今朕是拦不住你,不若将王妃暂且留下,于皇后宫中侍奉着,常伴于皇后身侧,也算对皇后的病情有所助益。”
闻言,李云辞的胸臆间的心跳忽得一窒,已然知晓圣上的用意,怕是见留不住他,便想将贺瑶清留在金陵城,以此做质。
李云辞面首沉于臂弯,心下已猜到圣上于他怕是半分信任也无,倘或不将贺瑶清留下,他怕是再无机会回雍,但若要以贺瑶清来换取自由,他万不会应。
半晌,神色如常道。
“按理说娘娘身体有恙,为臣子的合该侍奉在旁,可臣母亲与内子感情甚好,此处出门时,原母亲是万分不舍,交代臣倘或不能让内子完好无缺地回去,那臣亦不用回了……”
李云辞这话,恭敬有余,实则算不得客气,如今他与文宗之间,谁也不想让步,便只剩最后一层纱布。
言讫,文宗面上扯出不达眼底的笑意,“竟是这般……”
“果然,嫁出去的女儿犹如泼出去的水,贺氏女怕是眼下一心只扑在你身上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