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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一时静默,只余轻轻翻着书册的沙沙之声,时辰渐晚,贺瑶清抬手掩唇打了个哈欠,却见桌旁的李云辞仍旧在瞧书,怕他是在忙公务,也不敢相扰,只眼下又委实困得厉害,遂轻声问道。
“你还不睡么?”
那厢李云辞其实早就坐不住了,听着贺瑶清这般问询,忙道,“正要睡了。”
说罢,兀自阖了书,吹熄了烛火,便往贺瑶清的床榻上头去。
不曾想贺瑶清状似不解,“你作甚?”
李云辞一顿,“自然是睡了。”
“你昨日如何睡的今日自然还是如何睡。”
李云辞闻言,瞠目结舌,开口辩驳,只道昨夜如何能与今夜相提并论。
贺瑶清轻笑,如何不明白他眼下之意,却也不与他说道理,“再多言,你便下楼去与阿二一道睡罢。”
说罢,兀自钻入被衾中,只给李云辞留了一个后脑勺。
李云辞当即歇了气焰,只得将收入柜中的铺盖又翻了出来,铺在地上。
只今夜乌团云枕软香金玉在旁更甚昨日,自然更是睡不着。
一夜皆是翻来覆去,却连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待外头月影高高挂树梢,望着那头唿吸渐缓已入了睡梦的贺瑶清,李云辞心下一横,干脆蹑手蹑脚地爬起身行至床榻边,就着床沿便躺了下来。
只驿站的床榻自然比不得王府的宽大,又因着贺瑶清是睡在床榻正中,只苦了李云辞那样高大的身形只能轻栖在窄窄的床沿处。
可饶是如此,李云辞心头皆如煦风扫过一般翕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