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辞心头五味杂陈,三步跨上前来一把将她抱回了屋内拦在门口。
贺瑶清不住地在李云辞怀中挣扎着,一言不发,只闷着声叩着齿关至喉间发着带了怒意的呜呜之声。
李云辞只得手上略用了一点力,可待将她消瘦的肩头掰至跟前,才发现她眸中已然噙着泪,只强忍着不肯落下,贝齿倔强地将鲜红的唇口咬得煞白,杏仁里的汩汩泪珠好似化作了冬日里的冰凌,一根一根直往他心口扎来,已是血肉模糊之际。
当心软了心神,沉了语调,轻声哄道,“阿瑶……你听话……”
这样暗哑又无奈的声音,教贺瑶清眸中含着的泪珠应声而落。
贺瑶清抬手拭了挂在下颚处的两颗晶莹的泪珠,遂抬头仰面望着李云辞,望着他眸色沉沉,倒似是想要望至他的心底。
半晌,闷声轻颤道,“李云辞,我且问你,先头你说悦我,可是真的?”
李云辞眸中闪过一丝痛色,沉声轻叹,“自然是真的。”
“我不明白,你既悦我,难道不想与我日日待在一处么?”
“我自然想与你日日待在一处。可此去金陵,我究竟还能不能回,我自己都不知晓。”
“你既知晓圣上对你雍州兵权虎视眈眈,亦知晓此去金陵怕是九死一生,若真是有个长短好歹的,你眼下口口声声说着悦我,却让我一人待在雍州作甚?诓骗着我替你守活寡么?”
贺瑶清热泪盈眶,叩了齿关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头李云辞闻言,心下又是一默,他知晓她说的皆是道理,可他眼下如何能管得了什么道理不道理的,昨日骤然见她,已是昏聩不能自抑,全似被鬼摸了头,只贪图眼下那点子翕翕然欢愉,可如今出发在即,哪里舍得带她一道去金陵。
贺瑶清见李云辞不发一言,更是恼怒不已,口沸目赤。
“好啊,那便不用多说了,我这便回雍州去,你若有个长短,我一日寡也不会为你守的——”
“不,劳烦王爷现下便将和离书给我,好让我回去即刻便可寻了人家嫁了!”
知晓贺瑶清如今所言皆不好当真,却仍教他心口泛起酸胀来,只颓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