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贺瑶清眉眼一挑,口中惊喜,“竟不急着赶路么?”
“三清山热么,可要戴幕篱?”
李云辞轻轻摇了摇头,唇边带着隐隐的笑。
贺瑶清心下欢愉不已,“那要将行李收起来么?可还回驿站?还是去了三清山便直接往东了?”
言讫,却见李云辞微微沉了面,贺瑶清一时敛了眉头,歪着脑袋瞧着他,“你怎么了?可是昨夜睡得不好?”
李云辞望着面前之人的盈盈眸光,望着她蝶翅一般的眼睫因着心愉而轻颤着,心下一阵柔软。
默了默,遂道。
“行李暂且不用收,晚些时候我陪你一道回来拿,而后让阿二送你回。”
听罢,贺瑶清正勾了唇要点头之际,蓦得却似听不懂他的话一般,眉间的蹙意更深,不明所以道,“让阿二送我回?回何处?”
李云辞心下微叹,随即别过眼,喑哑道,“回雍州。”
闻言,贺瑶清倏地便落了面,原心头还余着的三分睡意,皆教李云辞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扫空。
贺瑶清面色沉沉得望着李云辞,却只瞧得见他侧向一旁的面庞,不可置信道,“你竟又要送我走?”
昨日一早在寻雁堂醒来之时的委屈之感又冒了出来,胸臆间酸胀不已,鼻尖更是涩然,好似下一刻便要落下泪来。
兀自忍了泪意,贺瑶清怒极反笑,“好啊,既如此,也不用去什么三清山了,我现下便能走得的。”
说罢,倏地扯了身上披着的薄衾,跳下床榻。
在屋内如无头苍蝇一般旋着,俨然是要将行李收拾了即刻便走的模样。
可是绕了一圈才发现,她昨日是空着手来的,莫说行李,原连换洗的衣衫都不曾带,心头的酸涩之感更如惊涛骇浪一般向她扑来,不管不顾地便要推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