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澈点了点头,“白日辛苦,怕到时候李大人他们睡过去了,届时我二人各去巡一回。”
阿迎笑道应下,“成,你前半夜,我后半夜。”
“还是我后半夜罢,睡着了再起忒难受,你才刚来雁门不久,想来还不惯的。”
阿迎闻言,咧开唇角一笑,抱拳谢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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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门的夜晚是灰蒙蒙的,只余一轮钩月挂在城墙之上,月影婆娑,银辉洒下来,甫得满眼的黄沙都披上了一层薄纱一般,薄纱随风起舞,层层叠叠环绕不绝。
城墙之下,李诚如正与手下的一群士兵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好不快活。
几人酒水下肚,说话便愈发没有顾忌了。
“不是我们要与李行澈一般见识,而是他这人,拿着鸡毛当令箭,回回碰上他轮值之时便害得我们要晚落城门。”
既有人开了话头,便有人附和道,“晚落城门便也罢了,今日竟欺负到您头上了,若是日后您官复原职,可得教教他如何做人。”
这话是对着李诚如说的,从前他李诚如还是雍州城巡防统领之时是何等的风光,哪里会似如今这般在关口黄沙满面吹着冷风。
李诚如眼波流转,却不应声,只哂笑着示意身旁之人再替大家倒满。
夜色渐浓。
雁门此处,皆是烈酒,渐渐地酒水吃多了有了醉意更是口无遮拦,“原也不怪李行澈那小子没有教养,你们还不知晓吧?他老娘老早便死了,指望谁人能管教他?”
闻言,众人一片哄笑。
城楼的拐角,一少年隐在那处,垂在身侧的手置于佩刀之上,将刀柄紧紧握住,劲瘦的手背之上青筋皆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