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璟一个抬颚示意,仆妇面便将贺瑶清扭送至他跟前, 随即倏地松了手。
贺瑶清一时步履不稳,险些摔倒在地, 却被蔺璟一个揽腰稳住了身形。
二人就这般四目相对。
贺瑶清想要将他推开,瞧着不过是略清瘦之人, 可当双手置于他胸膛上之时, 却是一动都不能,亦因着腰后的那股力道, 被迫仰面瞧他。
心下已然愤懑之至。
“你究竟想要作甚!”
耳边复传来东珠对蔺璟的吼叫,“你这肖小!快些放开我嫂嫂!”
蔺璟全当不曾听见, 半晌,才低声阴郁道,“我原说过,待你我出了雍州地界我便会放了她, 你为何还要与我作对?”
“先头那几日,你在我身畔,我是有哪处待你不好?你究竟为何还要与我作对!”
“你这样性急得要将她放走,可是要她去给李云辞报信?你要救梁王府?你与他相识多久,就因着他轻薄了你,睡了你,你便要为着他置我于不顾?”
声音轻而又轻,似夜风簌簌铺洒在贺瑶清的面上,可是他眼底泛着猩红,眸间的怒意已然掩盖不住,字字句句都教她感到又惊又怒,更有被耍弄的羞耻之感。
干脆直直得回望了过去,眉眼怒极,唇口微张,“似你这般狗彘不食之人,为达目的肆行奴颜婢膝之态,不过只会躲在角落里头作些个蝇营鼠窥之举。”
“他李云辞为大历朝赤胆忠心,为镇守雁门边关置生死于不顾,一心为黎民百姓之生计鞠躬尽瘁!莫说我与李云辞今日如何!凭你?何堪与他相提并论?”
“卑陋龌龊蝇营狗苟之辈,厮以为当了内阁第一辅臣,便无人知晓你衣衫之下的下作?当真是寡廉鲜耻!”
言讫,贺瑶清心下因着怒极而是不住地狂跳,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麻,唇瓣微微颤抖着。
那头蔺璟闻言,面上初初是愕然,显然不曾想到她这样的一个向来有好教养之人,能破口骂出这样许多的花样来,一时额间青筋暴起,而后是气急而笑,最后倏地阴沉了面,轻扯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