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嬷嬷便催促着贺瑶清出门,只道今日请安万万不能迟了。
贺瑶清今日穿一件起花缂丝胭脂倭缎排穗对襟,腰间束金丝软烟罗腰封,因着晚间还要出门,便梳了一个惊鹄髻,斜插攒珠碧玉钗,另一边只戴了一绒花。
面上细细描了眉,眉间绘了花钿,口脂点唇。
至此,又披了一件滚边几绒大氅,这才出了屋。
待过了甬道,下了回廊,不想便见着李云辞正在院内,原是背身于银杏树下负手而立。
一旁的阿二许是瞧见了贺瑶清,随即朝李云辞低语,李云辞这才施施然回过身。
蓦得与贺瑶清四目相对,因着冬日里头,院中原也无甚花草好瞧的,可饶是几缕枯枝萧索,眼下却也称得李云辞英姿挺拔、琨玉秋霜。
他今日身穿一件霁青的直裰襕袍,上头刺金繁复,发上束一白玉冠,腰间的腾云锦带上头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翠玉。
贺瑶清没来由得面上一热,随即别过眼,心下只叹,李云辞这人,且不论旁的如何,只这一张面皮怎得生得这样好。
继而莲步上前,“见过王爷。”
那头李云辞眸光渐软,“竟这样巧,可是要去东院?”
见贺瑶清微微颔首,复道,“如此,一道罢。”
贺瑶清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故而微微福了身,便在李云辞身后两臂远之处亦步亦趋地跟着。
今日李云辞想来心绪颇好,步履轻快却不似上回那般行步如风,便教贺瑶清亦缓缓而行也是跟得上的。
-
二人出了院子,绕过几道回廊,入了东院。
才刚至檐下,便见老夫人秦氏与东珠已然都在堂内坐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