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谢寒宿和沈扶雪陪她进了宫,一路进了芳华殿。
燕惊鸿第一眼看到程艳红,就明白了沈扶雪所说的“太明显了”是什么意思。
那是燕惊鸿第一次从自己那张脸上看出楚楚可怜的气质。
眼前的人,明明顶着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那张她曾在铜镜中看到过千遍万遍的容颜,只不过换了副神态,便教人觉得陌生。
“程艳红?”
那一身华丽宫装的女子怔怔地看着燕惊鸿,先是茫然,然后眼里逐渐泛出一抹泪光。
晋宁的容貌生得极美,此时睫毛如同蝶翼般扑闪两下,配上那滴眼泪,当真是我见犹怜。
宫人们已经尽数退去,芳华殿内只余下这四人。
燕惊鸿走上前,想和程艳红说几句话,但后者看着她走过来,却猛地跪了下去,那一身华丽的裙装铺曳在地,让她看起来像是一只折了翼的蝴蝶。
谢寒宿移开视线,不再看她。
程艳红不但下跪,还不停磕头:“公主饶命,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做的,不是我,饶命啊。”
她这几句话说的前后颠倒,语焉不详。但燕惊鸿到底是听懂了她在害怕:“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快起来吧。”
燕惊鸿迅速把她扶了起来,看着自己的身体对自己下跪的惊悚感,着实不是一般人体会得到的。
“你不怪我?”程艳红怯怯地问,显然她很清楚,以自己在徐家村的生存的环境,眼前这位金尊玉贵花容月貌的长公主,换到自己的身体里,会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她在宫里,每一日都为这里的富贵豪奢感到震惊,吃的、用的,都是她连听都没听过的。但这里越豪奢,她就越害怕,生怕落在她的穷苦人生里的长公主,一回来便要狠狠地报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