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从小受的教育是不踩草坪。
宋知音可是个有素质的人,点头说:“今天要是周末,家长会带小朋友们来这儿搭帐篷。”
赵旭宁这才放心,挨着她说:“有点像野餐。”
听上去挺悠闲的,不过宋知音喝一口奶茶说:“你知道我怎么发现这儿的吗?”
赵旭宁当然不知道,示意她接着说。
宋知音带他来深圳,很大程度上是准备剖析自己,因此吸一口气说:“上班第二年,我们组换了小领导。”
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她不知东南西北,本来加班就烦,在职场斗争里更生气,有回键盘一推,临时请半天假。
说是半天,前前后后也就仨小时。
她无非是出来放空一会,只在周边晃悠着,忽然看到这片草地,坐下来晒太阳,第一次反思自己是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吗?
哪怕是赵旭宁现在听着,都觉得她上班不快乐。
他道:“有时候庆幸你回来了。”
什么叫有时候,宋知音道:“不应该是一直吗?”
赵旭宁无意识戳着烧鸭说:“因为按照大家的观点,你在深圳会更好。”
那是世俗里的优秀,他的庆幸反而变得卑劣起来。
宋知音回家以后,常常有人替她可惜,仿佛她错失的是整个世界,然而她思前想后,仍旧说:“我一天也没后悔。”
反倒工作的时候,只觉得从选专业就是错。
赵旭宁忽然有个刁钻的角度,说:“如果是因为我在老家工作,你会回去吗?”
宋知音觉得这问题不太好答,抿抿嘴欲言又止。
赵旭宁却已经知道,说:“不回就对了。”
毕竟以别人为基准做的决定就像是定时炸弹,说不准哪天在哪爆炸。
宋知音看他神色不似作伪,松口气道:“如果是十年前,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