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参与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旁观者，何况从回国那天起方衍就已经和各个部门打好了关系，等的就是调查的这一天，里面都是同一个阵营的人，是绝不会伤害宋徕一丝一毫的。

只是虽然清楚明白这些道理，方衍还是情难自已，他始终记挂宋徕，也见不得他受一丁点委屈。

遗憾的是，让他走这一遭的也是自己。

电话接通后，方衍回过神来，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低沉。

“让那边小心着点，不要伤到他。”

电话那头的林深撇了撇嘴，应付了一声就要挂断，可方衍却似还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

“记住，不能牵连到他。

让他们手脚放干净点，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听着方衍这样唠唠叨叨，林深不耐烦起来，“你这么担心刚刚怎么不跟着去？你不是就在秘密森林吗？怎么，谈得不愉快？”

林深人精一样，光是听方衍说两句话就能猜到方衍眼巴巴去找宋徕并没有讨到什么好颜色，否则以他的性子，定不会让宋徕一个人过去。

林深的话让方衍脸上微微窘迫，他抿了抿唇，眉头深深皱着。

“总之你盯着点那边，别让人动他。”

林深翻了个白眼，长叹一口气，“你放心吧，这不早就说好了的吗？宋总进去那待遇就跟你一样的。

你要真不放心，我让人把你也接进去算了。”

方衍听得出林深的揶揄，他叹了口气，突然觉得疲惫。

“反正也要到我了，准备准备吧。”

林深“嗯”了一声，翻文件的手没停下过，“你就放心吧，赶紧回来，别待会儿那边来人了你又没人影。”

挂断电话后，方衍点开与宋徕的对话框，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输入了一行字。

看着没有发出去的消息，方衍心里乱糟糟一团。

他的手指悬在发送键上好一会儿，犹犹豫豫的，最终还是发了出去。

宋徕收到消息时还没坐到审讯室的凳子上，从业多年宋徕也不是没被查过，虽然自认和那些人都打通了关系，但那几次进去都还挺受冷眼，可这一次他们的态度却大变，虽谈不上恭恭敬敬，但最起码的尊重给到了。

宋徕知道，这里头有方衍的功劳。

调查的规矩是从上车那一刻就得没收手机，但这回宋徕的手机还在身上。

宋徕看了眼身边坐着的穿制服的人，想必手机的提示音他也听到了。

宋徕正犹豫要不要看，就见那人把头扭了过去。

宋徕有些想笑，他忍下笑意，拿出手机便看到了方衍的消息。

“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联系我。”

寥寥数语，字里行间里透着一股子公事公办的客套，宋徕甚至可以想象方衍是以什么样的表情打下这一行字的。

但在冷漠的文字背后，宋徕看到了方衍低下的那颗骄傲的头颅。

宋徕忍不住笑了一声，原本笼罩着他的那点愁云惨淡竟然因为方衍的一则消息而烟消云散。

宋徕想了想，给他回了一个字。

“好。”

虽然不知道方衍能否明白这个字背后自己想说的千言万语，但宋徕想着，自己总能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