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继光三言两句,就激着许虎臣与他吵了起来。
戚继光冷笑说道:“我以为许家是将门出身,传承到而今还有几分家风,却不想而今连与鞑子交锋的勇气都没有了。实在是给祖宗丢脸。”
许虎臣气的满脸通红,特别是
脸上的疤痕好像充血一般,在突突的直跳,一副好像猛虎择人而噬的样子,身边的人都担心,许虎臣下一步就长刀出鞘了。这也看出来,许虎臣的嘴上功夫,远远比不上他的手上功夫。他好歹没有失去理智,咬着牙说道:“你懂个屁,你以为老子这是怎么回事?不就是在战场之上,被臭鞑子药咬了一口。这一刀在深入一点,老子就没命了。但是砍我这一刀的鞑子也不好过,被老子打下马,踩成肉泥了。老子不敢杀鞑子,死在老子手中鞑子不知道有多少。周老将军在的时候,我许家子弟在军中有十几人之多,全部都是好汉子。十几个人,折损一半有余,就我一个全头全尾的回来了。我许家从不有辱祖宗。杀鞑子怕过谁来?”
戚继光不为所动,已经暗暗隐藏了激将之意,说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可是刚刚亲眼看见,我家大人要征召你许家子弟从军,你家族长可是不愿意的。”
许虎臣说道:“当然不愿意,我在场也不愿意。要我上战场,与鞑子一刀一枪的厮杀,纵然死无葬身之地,也没有什么?我许家这样死的人还少吗?但是赵达将军是怎么死的?大同上下谁不知道。谁的命不是命,谁不是爹生娘养的,这样死法,我做鬼憋屈。”
周梦臣虽然走在前面,但是一直竖着耳朵听后面人的谈话。听了之后,内心之中悠悠一叹。有一种将仇鸾从地下抛出来,再鞭尸一次,甚至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的冲动。
不是,周梦臣狠毒。而是仇鸾给大同带来的伤害的太大了。
他带这皇帝诏命,朝廷的军令,本来应该与鞑子死战,甚至他即便是打不过,谨守城池,百姓也知道是打不过。不会有别的想法。但是他做的龌龊事情,或许能瞒得了朝廷上下,如何能瞒得过大同本地人。
越是善战死的越快?如此一来,谁还愿意为朝廷效死?
信用这东西。破坏的时候是非常容易的,但是要建立就难了。特别是在破坏之后,要重新建立,是难上加难。
戚继光说道:“而今不是马芳当总兵的。你在周老将军麾下任过职,总是能听过马芳的吧。你怕马芳害你们吗?”
许虎臣说道:“马将军为人不错,冲锋在前,撤退在后,可以说冲阵之能,而今也算是军中第一了。可惜的是。他也是办不成事的。而今的大同,就是神仙来了,也是没有用的。马将军而今麾下能用的,满打满算不过五千骑兵。而鞑子人多势重。这一点人数根本不足以对抗。而今马将军
又是骑将,绝对不会退缩的。鞑子不来就罢了,一旦鞑子来了,马将军决计不会避战的。那时候就是九死一生。”
说到这里,许虎臣语气之中的感情有些复杂,说道:“我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就不操心这些大事了。不跟着马将军去赌了。”他微微一顿,说道:“不过,我不想当什么护卫,你们能不能调我去马将军部。反正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