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穿的缺口越来越大,水流的速度不减反增,时间变得尤为可贵,刻不容缓。
按照这样的速度继续下去,想来不出多久,这一层位处于较底层的船舱很快就要被狂流进来的江水所灌满。
他陈富贵要想活命,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趁这艘船还没有完全截断成两半之前,赶紧跑到甲板上找一只救生艇。
然后,把救生艇丢下去,自己也跟着跳下去,乘坐那只救生艇跑路。
潜意识告诉他,现在就应该立刻脱掉这一身碍事的衣服,拼了老命地快跑说不定还能赶得及,可他却什么也没有做,像是吓傻了那样,一动不动,死死地抓住门把。
他呆呆地站在越发倾斜的原地,呆呆地看着那几个血肉模糊的头颅。
就连那只大大咧咧的肥猫都吓到跳到了陈富贵的棉衣上,缩起尾巴,放平耳朵。
可怜巴巴地望着那块冰块,还有在那黑暗当中隐约闪烁出的泽光。
没有了光源,四周漆黑一遍,潮湿而又冰冷的空气就像是死亡,逐步逐步地渗入一人一猫的体肤,仿佛下一刻就会凝固成现实。
陈富贵和大花猫从没有像这样如此地逼近死亡。
“现...现在该怎么办,喵...喵。”大花猫哆哆嗦嗦地说。
可尽管它如此真诚地发问了,饱含期待地希望陈富贵能够给予一个最明智的逃生方案,可陈富贵却没有回答它。
于是,它又一次胆战心惊地向这个同样胆战心惊的人类提议,“喵...喵,要...要不就撤了吧,这...这人是救救救...”
它喘着粗气说,“救不了了...”
“还还还...还是先想想...”它像是用尽力气地说,“怎么...怎么跑哇!”
可它的莫逆之交还是没有搭话。
在那哗哗的水声中,他抽抽嗒嗒地哭了出来,同样结结巴巴地对他的莫逆之交说,“老...老子给给给吓...吓尿了,老...老子没脸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