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灿换上鞋子,拿下挂衣架上的大衣,拎起柜子上的公文包。
“咔哒”一声轻响,大门被打开。
默契地没有开口道别,仿佛又是平常的一天,段闻征依旧会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地做做运动,看看电视,黎灿下班回家后,依旧能闻到饭菜的香味,瞧见穿着围裙的段闻征。
但那只是仿佛而已。
事实是,他们下次见面应该会在拿离婚证那天,然后,再难有相见的机会。
“叮!”电梯到达车库。
黎灿回过神,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的灯光,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
踏出电梯,黎灿解锁上车,启动发动机,掌控方向盘,驶出车库。
路程很顺利,他成功抵达公司,可黎灿发现,他能够掌控方向盘,却掌控不了自己的心。
他莫名地惴惴不安,一颗心落不到地面,悬在半空。
为什么?
因为段闻征的离开吗?
这种猜测被中午的一通电话打破,黎灿脸色苍白,挂断电话后飞奔至公司底层车库。
他大脑混乱,全身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现在并不适合开车,但他不想浪费时间等一辆出租车,他必须立刻赶到医院。
黎灿终于明白,原来他的不安是一种预感。
医院总有一股特殊的味道,内部装饰白色占了大部分,既神圣,又隐隐暗示着死亡。
黎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害怕这个地方,他顺着护士的指示跑到抢救室,门上方的灯亮着,表示抢救正在进行中,门外站着两个男人,表情沉重。
“情况怎么样?”黎灿语气焦急。
老丁迎上前:“刚刚护士拿了两袋血进去。”
血?失血过多?
恐惧像汹涌的波浪,试图颠覆黎灿的理智,努力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可呼出那口气的同时,眼睛迅速蒙上一层水雾。
“到底出什么事了?”黎灿需要转移注意力。
瞄了一眼沉默的赵局,老丁没什么底气地随口胡诌:“小灿,是这样的,你家里进了个贼……”
“一个贼能把段闻征打得进抢救室?!”黎灿猛地打断老丁。
他无法相信老丁的说辞,且不说段闻征的脚伤已经痊愈,可以灵活行动,就算没有痊愈,段闻征也不会被一个贼伤得如此严重,更何况,老丁和赵局的在场,足以证明,闯进他们家的绝对不是一个贼那么简单。
场面瞬间凝固,不远处好奇的人们频频转头张望。
“……对不起。”黎灿为自己的失态向老丁道歉。
“没关系。”
老丁完全能理解黎灿,但他实在无力招架黎灿的质问,于是向赵局投去求救的目光。
“行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的了。”赵局看向黎灿,沉声道,“小灿,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闻征调走的那三年,不是在外地的局子里上班,而是在执行一项秘密的卧底任务。”
黎灿一愣,紧接着,满脸不敢置信。
警察,卧底,像是电影里会出现的情节,竟然出现在他的现实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