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孺踢了踢脚,“把手给我撒开。”
李辉松手,从地上爬起来,无所谓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他旁边是一个已经弄脏了的背包。丛孺想到他们好几天都提心吊胆的面临险境,到今天才算脱险,也就懒得跟他计较。
“你来了,大小姐怎么办。”
丛孺一愣,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大小姐”是谁,“我把渺渺送到我嫂子那儿了,有人照顾她。”
李辉对丛孺出现在这里很意外,意外过后就觉得,他老板要是知道丛孺来了,应该是很高兴的。这证明在他俩的关系中,并不是只有一个人在自作多情,这就验证了丛孺对他老板上了心。
他们没说多久,又启程往山里走了一段路,接近傍晚,山中天黑的很快,大部队要送人回去了,丛孺留在原地跟明子安说:“我就在这歇了,晚上在附近再找找,说不定会碰到他。”
他的话把明子安给听笑了,很快就说:“不行,你是以为这里跟我们市附近的山一样是吧。这里本身就很危险,又是深山一路过来你也看到驱走了多少条毒蛇,说不好还有猛兽,晚上才是最危险的,我不可能放你一个人在这。不然等阿彧回来,我怎么跟他交代?”
丛孺挑眉,“不是还有小部分人留下来扎营吗。”
明子安:“那不一样……”
丛孺:“我知道他们受过专业训练,但是离贺松彧失联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五天他携带的食物水能撑多久,有没有还不好说,你叫我怎么回去安心睡觉等消息。你觉得可能吗。”
“今天就是他生日。离结束还有五个小时。”
明子安意外的看着他,想不到丛孺会记得那么清楚。
戚露薇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之前,找丛孺有话要对他说。“我很抱歉。”她这时脸上的骄矜天真都消失了,带着大梦初醒的忏悔,心里藏了一堆话,再对上丛孺清明频频望向山里的目光后,剩余的话最终变成了安慰,“他会回来的。”
丛孺态度很平静平淡的点头。
戚露薇想微笑,嘴角却抬不起来,她只有惆怅和悲伤的望着丛孺离开的背影,然后看向山林的深处,她也应该向丛孺一样,去找其他人,尤其是陆沉。
她犹豫了下,走向明子安。
“不行,你别去添乱。”
戚露薇再出事,戚家肯定要为了她急死,到时候责任又要推到他或是贺松彧身上。她是个麻烦,明子安不愿意让她跟着去。
“你能帮什么,有李辉在就行了,你又不是专业的,回去待着,你那小男朋友跟阿彧在一起,只要他听话,阿彧肯定能把他带出来。”
戚露薇提了几次,被明子安安排了人把她看紧了带走。
天色很快一片漆黑,深山中万籁俱寂,如果不是这次有这么多人在一起,大晚上的这样的环境阴森幽静的让人胆战心惊。
丛孺烟瘾犯了,但他身上没戴烟,只好拔根草叼在嘴里。帐篷外面绕了一圈蚊子,野外的蚊子有毒,丛孺夏天外面也套着冲锋衣和长裤,上衣里面是件背心,为了方便热起来解开衣服散热,他里面本是要做真空的。
随身携带的充电宝只剩下一格的电量,他拔了充电线,只冲到百分之五十就出去了,在营地的不远处找了个角落解手。
树丛间几只萤火虫泄露了马脚,丛孺解完手看了会它们,实在受不了蚊子往脸上飞扑,便回了营地拿了毛巾出来,去附近的暴雨过后逐渐恢复清明的清潭洗手洗脸,擦一擦一整天都胀着溢女乃的胸口。
野外艰苦的环境丛孺不觉得有多难忍受,唯一让他不方便的就是溢女乃的问题,他夏天的背心白透轻薄,丛孺解开衣服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他的汗腺不发达,味道不重,就算有淡淡的汗味,很快就被更重的女乃味所覆盖了。
整整一天下来,味道比较马蚤了,丛孺流了不少背心都被打湿了,还好有防水的冲锋衣挡着,他捏了捏其中一个,已经没有一开始痛的那么厉害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涨女乃。这些本是渺渺的口粮,丛孺来就没戴奶瓶,就算他戴了也没用。
这个环境没有冰箱,女乃水很容易会馊掉,丛孺用清潭里的水打湿了毛巾,一股凉气让他瞬间感到轻松,他索性把冲锋衣脱了,背心也脱了,打着赤膊把脏了一天的胸膛擦干净。他过来有人见到了,这时候好多人因为白天太累,已经歇下了,养好精神准备明天继续搜救,这边暂时不会再有人过来。
丛孺把裤腿卷起来,把鞋脱掉把脚放进去,他叹了口气,略有些放松。森林里传来枯枝落叶被踩在脚下的响动,丛孺起身准备回营地时被附近的动静唤住脚步,警惕的望着黑漆漆的,里面如有深渊巨兽的森林深处,随时准备往回提醒众人。
营地烧的有火,有人守夜,照明灯挂在了树上,丛孺虽然离的有些远,昏暗的光线还是有的,他算是站在光的边缘处。
丛孺刚一动,里面的枯枝被踩响了,这回丛孺确定他没听错,他辨别着黑暗中动静的方向,在他视线偏移的三十度方向,一道高大的黑影出现,丛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以为是山里的野熊,直到那边响起说话声,那道黑影居然会说话。
丛孺惊出一身冷汗,他飞快往那边走了几步,地上还有湿意的泥土与落叶被他踩的滋滋作响,“谁?”
离那边越来越近了,那道声音说:“是我。”
丛孺大惊失色,又问了一遍,“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