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了才知道三春鸟寻的亲妈从霓虹过来看她的,住在她和明子安的房子里,语言不通。
三春鸟寻是感觉到肚子疼才给丛孺打电话的,羊水在他来时就破了。他把人抱到车上时都忘了自己怀孕了,三春鸟寻这个孕期的体重不轻,丛孺不是抱不起她,是压倒了自己的肚子,脸色微白,也就不舒服那一阵,他就上了驾驶位送三春鸟寻去医院,整个路上三春的妈妈都在用他听不懂的话在安慰她。
贺松彧刚从一场保密会议上下来,手机等通讯器都不能随身带的,交给了有关部门安排的专人收着,等会议结束才能拿回来。
当他打开手机,看到那一连串的未接电话时,脸色没变,却不过是以秒速按下了回拨键,还冷静的问了从别处过来的李辉,“丛孺给你打过电话没有。”
李辉茫然摇头,“没啊。”
“他给我拨了四十六个未接通话。”贺松彧抄起外套往外走,遇到相熟的领导,也顾不上会后寒暄交流,大步往外走去。
李辉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干他们这一行的机敏性十足,飞快的冲到贺松彧前头去开车。
贺松彧刚开始回拨电话,丛孺没接,他直接换了个手机,看到了别墅的录像监控,直接跳到丛孺给他打电话的时间线,查到了他在几点出门,脸色焦急行色匆匆。
唯一让贺松彧内心宛如一潭湖水,掀起波澜的是他在楼梯上差点崴脚的一幕。
贺松彧眉头拧成了川,眼神像漆黑的枪-口,他这个会是临时性质的,有关部门统一做了用餐安排,贺松彧料到自己晚饭回不去,才给别墅家里打的电话。
通话接通的那一刻,他后知后觉嗓子居然沙哑了,含着紧张的冷意,“在哪。”
那头安静了几秒。
回应他的是丛孺中气十足的,“滚!”
声音大的开车的李辉都能听见,这种时候他机灵的什么都装听不到。
而贺松彧也没有被咆哮被怒吼的不高兴,反而是听见丛孺这么响亮的嗓门后,那种浑身提起来的警备才有一丝松懈,贺松彧重复了一遍问:“在哪。”
他揉着额头,安抚那头显然正在狂躁的小野兽,“我来找你。不是故意不回去,有个必须参与的会议。”
丛孺躲在医院卫生间里,坐在马桶盖上捂着肚子,他出来的急,又一个人送三春鸟寻和她母亲过来,为她的生产忙上忙下,不知道是不是他行动过大,肚子开始抗议。
他把手放肚皮上,有那么一瞬间想把里面的小东西弄出来打一顿,“你爹给我气受,你也来气我是不是?”
“安分点,不然不生你出来。”
微微的钝痛让丛孺也不管会不会进来其他人了,对着肚子讲道理,手搞搞扬起,轻轻放下,吓唬道:“小祸害,不要你,把你打了算了!”
卫生间的门被敲响,丛孺愣了下,粗声粗气的问:“谁?”
“我。”
贺松彧刚走进来,就听到丛孺这句威胁的话,眼里凛凛的光散去不少,又变的沉静幽深了。
丛孺不确定他听到了多少,做贼心虚的打开门,问他,“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什么。”
贺松彧淡淡的问:“你说什么了。”
丛孺:“……”
到底听见还是没听见啊?
贺松彧:“你确定要一直待在厕所里说话?”
他其实气息有点急,头发在夜风中一路奔走而吹的微微乱了,只是丛孺注意力都放在了怕贺松彧听见他刚才说的话上,没仔细观察他。
“出去呗,谁让你找进来的。”丛孺没心没肺的道。
贺松彧没说什么,上下打量他,见他除了皱着眉,有点不舒服的样子,没有其他异常,于是率先走出去,对李辉说:“去看看有没有医生,找个有空的,给他做个检查。”
丛孺走到他身后,正好听见最后一句,很不高兴的拒绝道:“不要,我没事,检查什么。不做。”
李辉现在是谁也不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