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多,就在这间屋子的楼梯上,也就是井迟现在站的地方。在她说出那样一句“自荐枕席”的话后,井迟嗤笑一声:“恐怕你搞错了一点,我没想忘了她。”
在这之后,他沉默了三秒,对自己也是对她说:“她这辈子不喜欢我,我就等下辈子、下下辈子。她不属于我,我是属于她的。”
他说:“你走吧。别叫我看不起你。”
说罢,不再看她一眼,井迟上了楼,回到房间洗澡睡觉。
温璇一霎如坠深海,浑身僵冷乃至凝固,那种从头到脚血液一寸寸凉掉的感觉,她这辈子没体会过。
当年被人诬陷,差点露宿街头的时候,她都还憋着股气,没眼下这般无力。
半晌,温璇仰了仰头,将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逼回去。
这一步,她迈出去了就没想过往回退。她或许跟井迟一样,他是一头栽到宁苏意那里爬不起来,而她自己,对井迟又何尝不是视死如归的决然。
她始终相信,井迟有血有肉更有心,不会跟一块没有温度的石头一样。
只要她用心去焐,总有一天能焐热。
呆站许久,温璇走下楼梯,坐在沙发上,双手交握搁在膝头,心里念着井迟喝多了酒,又服用了过敏药,而且宁苏意走后,她看过那过敏药的说明书,副作用是头痛、乏力、兴许还伴随胃肠道不适,诸如恶心、胃炎。
如若她一走了之,搞不好他遇到突发状况,身边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越往坏处设想,她越是无法抽身离开。
温璇就势躺在沙发上,借用井迟先前用过的毛毯对付几个小时。
六点一刻,她被一条微信提示音吵醒,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条无关紧要的消息。她已然醒了,便没再躺下去,起身到厨房熬粥。
不确定井迟何时会醒,她本来预计在他睡醒前,煮好一锅粥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