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坐在火车上,看着两边的风景一路后退,想的是许多年前两个徒弟在身边时的情形, 他自问没有对不起过谁, 为什么最后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宋鸿博从县城大院出来,明明看见自己家就在眼前,他却犹豫着要不要上去。
不是不敢面对吴景杰, 而是暂时不想面对。
一时又后悔昨天把妻子送去娘家了,回头景杰要是没走,妻子说几句倒是正巧是个借口。
宋鸿博埋着头走路,一时没注意,脑门在人肩膀上狠狠磕了一下,他不好意思地道歉,“抱歉、抱歉,我”
对方良久都没出声,宋鸿博心想,这下麻烦了,大概碰上了个难说话的人。
一抬头却彻底怔楞在了原地。
“老师”他喃喃开口,整个人陷入了回忆里,久久不能出神。
秦州站着没动,深灰色的衣服被风吹起了一个角,他心里的感慨半点不比这个徒弟少,再见面竟然会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师徒两个还是去了国营饭店坐着说话,这里算是整个县城最清静,最适合谈话的地方了,尤其也快到饭点了,一边吃饭,一边说说话再好不过。
国营饭店里没有茶水,要喝的话得出一毛钱,给倒一碗红糖水。
宋鸿博要了红糖水,端到秦州跟前的时候,指尖止不住的颤抖,差点把水泼出去。
“我以前觉得你做事情最稳”秦州淡淡开口。
两个徒弟,大徒弟沉稳温和,方方面面都同他相似,二徒弟性子跳脱,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心思最细腻。他们俩一动一静,给秦州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我”宋鸿博张了张嘴,把红糖水递给秦州便不说话了。
从知道带走孩子的那户人家果然姓顾,他就有点恍恍惚惚,这会儿都没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