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妤收起思绪,进门便看见甘正凌已在屋中等候,连忙关上门迎了上去:“甘副将,今日为何这么早?”

甘正凌万年不变的神色正盯着阮妤,语气中似有不快,兴许是觉得阮妤前来的速度太慢了,眉头微蹙他问道:“昨日可有异常?殿下还未醒来吗?”

阮妤不想让甘正凌一直误解容澈,阮妤沉声解释着:“殿下昨晚半夜醒来了,我同她解释了一番,她并未多说什么,殿下是位温婉的女子,甘副将多虑了。”

回想起容澈轻言细语的模样,阮妤心头有些柔软,如此温婉的女子又怎会是甘正凌所想的那样。

长这么大她还从未像容澈一般温婉过,幼时娘亲教给她的女子的礼仪,早就在娘亲去世后忘得差不多了。

甘正凌听闻点了点头,他只是谨慎惯了,随后又道:“随殿下一同前来的使臣已安顿在北城客栈,今夜的宴席也已准备妥当,不论日后如何,今日在使臣面前切不可露出半分马脚,该如何与殿下做戏你定要把握好分寸。”

阮妤知道,甘正凌是担心她身为女子,不知要如何以一个丈夫的身份和容澈相处,若是被都城使臣看出端倪,怕有后患,她自是不会掉以轻心。

只是这样的日子未免太过提心吊胆了,阮妤沉默半晌才缓声道:“这何时才是个头?”

隐瞒着女子的身份,抛弃自己以往的一切,阮妤不知自己要在这条路上走多久。

甘正凌目光如炬,看着阮妤眼神里似是有些复杂的情绪,他没有回答阮妤。

阮妤望进这双幽深的眼眸,读出了甘正凌眼中的不信任,兄长的确是个将领之才,饶是他们血脉相连,阮妤以往也觉得兄长的大多做法不妥,但阮妤也知道身为女子的她并没在甘正凌眼中要好上多少。

至今她还清楚记得,那时走投无路之际,甘正凌将他的佩剑递给了她,欲让阮妤在自刎和成为战俘这两条路中做选择。

阮妤剑走偏锋,选了第三条路。

但甘正凌既是如此不信任她能担起这个重任,当时又为何要答应她的要求,何不就送她上路,也好过日后提心吊胆。

阮妤问道:“甘副将既看轻我只是女子,又为何要承担如此大的风险,让我上战场。”

她让甘正凌帮她隐瞒身份,将兄长的尸体伪造成自己的尸体,阮妤身亡,阮煜再上战场,借此身份阮妤才能带兵打下胜仗,还了北城一片安宁,也就此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这一切若是没有甘正凌的帮助,也不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