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汇忍不住又开始咳嗽,面色苍白如纸,眼底的血丝似乎都显得残艳了几分,咳嗽的力道像是要将他这个人咳散。
这里是没有宫人伺候的,谢汇虽不曾参与最后的兵变,但这么多年的谋划是事实,能够留在这里养伤已是圣人的仁慈。
谢姜倒了杯温热的茶水送到他唇边,一手轻轻拍着他的脊背,面色复杂。
形销骨立的青年就着她的手饮下热茶,温热自喉管蔓延至肺腑,他又咳了几声才稍微缓过来。
他猛地伸手拽住身侧之人的手腕,用力之大,不知是在挽留什么,他张了张嘴,无数言语涌至嘴边,却都是被他咽了下去。
似乎,也没什么可说的。
谢姜沉默着任由他的动作,待他的气息稍微平稳下来才拿过一旁的斗篷披在他肩头,“重伤加高热,好在有惊无险,三哥且……安生养伤吧。”
谢汇垂眸看着掌中这截微凉的手腕,指腹轻轻按了按明显的青色血管,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蓁儿的事,你是何时知道的?”
许是觉得小姑娘的手太凉了,他将怀里的手炉递过去,将人按着在榻边坐好。
谢姜顺从的挨着他坐下了,语气古怪,“我一直都知道……三哥,我从未怀疑过她不是你的胞妹。”
“你们的眉眼与贵……与姚氏都有几分相似,三哥没有发现吗?”
谢汇猛地抬首,愣怔的将她望着,表情似悲似讽。
谢姜叹息一声,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殿内一时间安静下来,之余青年撕裂般的咳嗽声,谢姜移开视线,拍着他的脊背。
窗外的梅树不知被什么拦腰斩断,一地的落花也早已被尘土掩埋。
两刻钟后,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