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冰感觉跟他没什么话好说了。
“晚上想吃什么?找厨子给你做。”
“好。”
“你最近要是有空……”谌重华想了好一会儿,皱眉有几分不确定性,但还是说,“有空,我带你去跟那边阿姨吃个饭。”
谌冰看了他一会儿,说:“算了,我怕跟她当场打起来。”
“你!”谌重华露出一种烦躁的表情。
“我上楼了。”谌冰说。
等他到二楼的走廊,谌重华单手搭着腰,仰头冲他吼:“你别跟你妈学的那一套!”
“砰——!”
回应他的是一记重重的砸门声。
谌重华好像被吓到了,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没说话,脸色逐渐变青,唇瓣微微颤动,好像被剥下了一层皮。
谌冰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许蓉说:“你也想来看外婆啊?坐车要很远,真的想来吗?”
谌冰说:“想。”
“……”许蓉声音似乎带笑,另一头还有略为苍老的嗓音,“好,外婆跟你说两句。”
声音换成了另一个人。
谌冰跟外婆关系不太熟,大部分时间就听她说话,礼貌地回答几句。
学习好不好?
还可以吧。
现在长多高了?
很高。
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
不过外婆最后却说不要他过去探望,怕路途太长,他会辛苦。但这让谌冰很不解,为什么大人都这样,想见面却惧路遥,家庭四分五裂却不离婚,承受痛苦却不走出去?
坐车也就几个小时,能够见一面,旅途劳顿算什么?
谌冰躺床补了几个小时的觉,醒来时看了会儿钟表。
下楼时谌重华已经走了。
吃完饭,谌冰让司机开车去了外婆的医院。
城市近郊区快并入主城区,发展要落后一些,跟九中附近的环境差不多。谌冰进病房那一瞬间,感觉床上垂垂老矣的外婆高兴得快跳起来。
“乖乖来了。”
她很高兴,抓着谌冰的手不住地摩挲。
换成以前谌冰可能会觉得困扰,但可能得过癌症,知道生命步入暮年者看见年轻人茁壮长大的欣慰和怜惜,犹豫着伸手,也牵了牵外婆。
谌冰做这个动作比较生涩,外婆蓦地笑了,张开双臂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外婆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