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病床上躺着一个小男孩,闭着眼,正在睡觉。除了唇色略浅,看不出什么病容。小小的脸颊,略带婴儿肥。鼻骨高挺,和他妈妈的秀鼻不同,显然是遗传自爸爸。
凌羽扭头看程应欢,正在心里做比对时,见他摘下鼻梁上的墨镜,左右看过后,面露不满:“怎么就你一个人?老二呢?”
女人慌忙解释:“他出去打电话了,一会儿就回来,您请稍等……”说着,她拎起水壶给他们倒茶。那姿态,谦卑得仿佛欠了程应欢百八十万。
到底什么情况?老二又是谁?不会还有二胎吧?
凌羽肚里憋了满腹疑问,嘴巴张开,想起来之前答应过程应欢,绝不多问,于是咬咬牙,强忍着。其痛苦程度,大概等同于拉稀找不到厕所。她很同情自己。
三人正捧着茶杯互尬,床那头,传来嗯哼一声,小男孩醒了。
凌羽看过去,发现那小孩眼睛睁开,眨巴眨巴的模样,和程应欢更像了。突然心生羡慕——这优越的基因,要是归我就好了。
女人走到床边,给孩子喂水:“圆圆,快瞧,谁来看你啦?”
名叫圆圆而不是扁扁的男孩坐起身子,鼓着腮帮,盯了程应欢老半天,终于想起这人是谁,怯生生地喊出来。
“大伯。”
大、伯……这声稚嫩童音直接把凌羽轰傻了。
“嗯。”程应欢冷淡回应一声,眼不斜,身不动,屁股陷在沙发里,焊死了一般。
凌羽呆坐着,大脑高速运转,终于从爆炸后的残片里,整理出一条逻辑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