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了看她,南枝瘪着嘴点头。
“南枝,你和明朝今年十五岁了。”
“我和你二哥十五岁的时候,已经懂了很多道理,我可以帮着母亲和姨娘处理家中杂务,招待宾客置办宴席,明谨可以和学堂夫子坐而论道,作赋写诗,同父亲商量朝事。”
南蕴一字一句的问着:“你还觉得自己很小,被宠的无法无天,有家人做支撑,做什么事都不用考虑后果是吗?”
南枝忽然停止了哭泣,她下巴微微颤着,轻喊:“长姐。”
“之前在珍宝阁我说给王姝听的话,从此以后我希望你也能记住,你是陈郡谢氏的女儿,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谢氏,你觉得你们惩恶扬善没有错,可在有心人眼里,最后都会演变成谢崔两家结怨,再严重些,那是要祸及朝堂的。”
“谢南枝,你该长大了。”
这夜谢南蕴和南枝说了很多话,她有认真的在听,所以第二日谢崇要她和谢明朝一起去崔家道歉的时候,哪怕不愿意她也去了。
谢崇是真的诚意够足,谢明朝人是醒了,可动弹不得,他叫下人把他抬去了崔家。
第一次踏足崔氏,谢南枝根本没抬头,她就想早点道歉早点回去,多待些时候,她就忍不住了。
出乎意料的,崔家人很好说话,崔道衍一直同谢崇聊天,对于孩子们的事情并不多在意,“我那逆子胡来惯了,都是他做的不好,谢兄何必要责罚三郎四娘,三郎伤的这样重,谢兄也是狠的下心,倒叫我心里过不去了。”
他话说的很好听,甚至叫人拿了许多珍奇药材赠予谢氏,谢崇自然承他的情,两人逐渐热络,谢崇豪爽耿直,心里就觉得崔道衍是个不错的人,以后也可以多来往的。
那个时候谢南枝也很意外,崔道衍的演技太好,让她觉得崔家除了崔襄人都很不错,很久之后回想起来,崔道衍表现出来的好都让她觉得无比恶心。
抵不过崔氏盛情相邀,谢崇留在了崔氏用膳,厅堂中谢南枝一直在看坐在她对面的那位娘子,他们说那是崔氏的嫡长女崔攸宁,今年才十六岁,在南蕴没有来长安之前,她是当之无愧的长安第一才女。
众多光环笼罩,南枝对她很好奇,这位崔氏女看起来不大喜欢说话,静静的坐在那里,举止优雅,形容整肃,她比南蕴还要规矩,明明生的很明艳,身上总透出几分冷淡疏离。
许是她打量的目光太过直白,崔攸宁抬眼同她对视,莫名有些心虚,南枝躲开了。